王昊在浪尖静坐片刻,周身五行神力如月华流转,丝丝缕缕缠绕四肢百骸,将激战残留的驳杂戾气涤荡干净。
气血归为平和的刹那,他指尖凝起通天箓金纹,符箓似有灵智般融入虚空,从因果层面抹去了这片海域与他相关的所有印记——飞溅的血珠化作雾气消散,残留的炁劲被海风吞噬,甚至踏浪时留下的足痕,也如潮水退去般了无痕迹。
空间泛起圈圈涟漪,他的身影已然消失在海天相接的尽头。
三小时后,日本海自的探测船轰鸣着抵达这片海域。
声呐扫描、深海取样、无人机勘测,折腾了整整半日,最终递交的报告上只有一行冰冷的文字:火山岛因海底板块异动引发连锁喷发,属自然沉降现象。
东京情报中枢内,分析官们盯着卫星传回的“干净”海域图像,面面相觑。
那道曾撕裂云层的金色身影,那股撼动海天的恐怖力量,明明真实存在过,却连一丝人为干预的痕迹都找不到。满室的疑问最终被压入档案柜,只留下一枚鲜红的“待查”印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另一边,王昊并未返回哪都通总部。
数次空间中转后,他已踏在东北的林海雪原上。靴底碾过未化的残雪,发出细碎的“咯吱”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
摧毁日本忍众据点时,从高层记忆中剥离的情报此刻在脑海中清晰浮现:当年比壑忍潜入蜀地,遭唐门绵山狙击溃败后,一路向东北逃窜。抗战胜利后主力仓皇撤离,却有一小股忍众选择潜伏下来,目标直指失落的妖刀蛭丸。
他们以和平渗透之法融入市井,甚至钻进了异人管理体系的核心。东北大区哪都通那位总端着保温杯、爱说养生经的老张,指节间常年隐现的忍印痕迹,此刻在王昊脑海中愈发清晰。
寒风卷着雪沫掠过松梢,打在脸上像细小的冰针。王昊望着远处被白雪覆盖的城市轮廓,眼底闪过一丝冷冽。潜伏七十年的毒蛇,终究是要露出獠牙了。
他踩着未消的残雪,在东北分局后街的老槐树下站定。枝桠上的积雪被风卷落,簌簌落在肩头,他却浑然未觉,目光始终锁着分局办公楼的窗口——那里亮着暖黄的灯,映出几道晃动的人影,寻常景象下,藏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手机拨号音刚响半声,便被迅速接起。高二壮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滋滋声,还裹着股东北大妞特有的脆生生劲儿:“喂?”
“老地方,冰糖葫芦摊见。”王昊的声音压得很低,“一个人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一声干脆利落的“妥了”,挂断得毫无拖泥带水。
半个钟头后,裹着厚棉袄的高二壮踩着冰碴子“噔噔噔”跑了过来,围巾把半张脸埋住,只露出一双转得飞快的眼睛,透着东北姑娘特有的机灵劲儿。
她瞥见王昊立在糖葫芦摊旁,指尖捏着根冻得梆硬的山楂串,周身寒气比这腊月的风还甚,那股厮杀后的戾气像未熄的火星,藏在平静的表象下,灼得人不敢直视。
“昊哥!”高二壮摘下围巾,呵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一团白雾,大嗓门下意识压低却依旧清亮,“你这杀气冲得慌,日本那边没清干净啊?”
王昊把糖葫芦递过去,山楂上的糖壳脆得能硌掉牙:“曲彤死了,火山岛沉了,但账没算完。”他指尖在糖衣上轻轻一磕,碎糖簌簌落在雪地里,“咱家这边,混进了比壑忍的人。”
高二壮咬山楂的动作猛地顿住,腮帮子鼓鼓的,眼睛“唰”地瞪圆,活像只受惊的小松鼠:“啥玩意儿?!”糖渣粘在嘴角,她浑然不觉,嗓门都破了音,“不可能啊!分局上下我门儿清,谁长啥德行我闭着眼都能摸出来,没半点不对劲啊!”
“潜伏了七十年的毒蛇,哪会把獠牙露在明处。”王昊望着分局的方向,眼底寒意渐浓,“当年绵山战败的余孽,藏在东北找妖刀蛭丸。连你们这儿端保温杯的老张,都是比壑忍的人。”
高二壮嘴里的山楂“啪嗒”掉在雪地里,滚了几圈沾满白雪。
她猛地攥紧拳头,棉袄下的炁劲瞬间绷紧,连带着周遭的电子信号都泛起不规则波动,东北姑娘的泼辣劲儿一下子上来了:“老张?就那天天跟我爸下棋、端着枸杞水瞎念叨养生的老头儿?他要是比壑忍,我直播吃三斤冻梨!”
“就是要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才藏得深。”王昊踹了踹脚边的冰坷垃,冰碴子飞溅,“你爹那边暂时不能动,你的能力太关键,我不敢赌他们有没有在分局布下后手。现在能信的,只有你。”
寒风卷着雪沫子呼啸而过,打在脸上生疼。
高二壮吸了吸鼻子,抬手抹了把冻得通红的脸,再抬头时,眼里已没了半分惊惶,只剩东北姑娘特有的干脆果决:“昊哥,你就说咋干!查通讯记录还是定位窝点?咱别的不行,摆弄电子玩意儿可是拿手好戏,只要是电子信号能到的地方,我这双眼睛指定给你扒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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