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看着她冻得发红却亮得惊人的眼睛,嘴角终于牵起一丝浅淡的弧度:“先从老张的通讯痕迹查起,但动静要小。调出他近半年的通话记录、网络浏览记录,尤其是加密通讯——比壑忍再能藏,总得跟外面联系。”
“加密的也不好使!”高二壮拍了拍腰间的旧手机,屏幕在雪光下泛着冷光,语气里满是笃定,“只要他用电子设备传过数据,我指定给他扒出底裤来!不过得找个干净地方弄,分局的网络指不定早被做了手脚,咱可不能自投罗网。”
王昊点头:“去附近那家网吧,用匿名账号登。记住,全程别碰分局的内部线路,连你爸那边也暂时瞒着。”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我会在外面守着,任何靠近的可疑人物,格杀勿论。”
最后四个字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冻结。
枝头又一阵积雪坠落,簌簌作响。高二壮打了个寒噤,不是因为冷,而是忽然意识到,这场潜伏与反潜伏的暗战,或许比日本海面上的厮杀更凶险——敌人就藏在身边,藏在那些递烟、下棋、说家长里短的熟面孔里。
“妥了,我这就去!”高二壮把围巾重新缠好,转身时又回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确定,“昊哥,要是……要是查出来不止老张一个,咱咋办?”
王昊望着分局窗口那盏暖黄的灯,灯光似乎比刚才暗了些,像是被某种无形的阴影笼罩。
他指尖的山楂串早已冻透,捏在手里像块冰:“那就一锅端。七十年了,也该让这些藏在雪地里的东西,见见光了。”
风雪里,冰糖葫芦摊的红灯笼被吹得剧烈摇晃,映得两人的身影忽明忽暗。
远处分局办公楼的灯光依旧平静,却不知多少双眼睛,正透过窗帘的缝隙,窥伺着这片风雪覆盖的暗涌。一场席卷东北异人的风暴,正在白雪之下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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