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炼制凶兵时,神机百炼被轻易抹除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
“究竟是何缘故?”王昊眉头微皱,心念一动,悄然运转起拘灵遣将。
一缕神魂之力探入虚空,想要勾连周遭游离的灵体。可就在神魂离体的刹那,那股熟悉的无形之力再次出现,如同一把冰冷的剪刀,瞬间剪断了他的神魂与灵体的联系,拘灵遣将的术法,竟无疾而终。
王昊眸光一凝,并未气馁,转而催动六库仙贼。
这门奇术能吞噬天地间的一切炁息化为己用,他张口一吸,周遭的草木之气、地脉之精便朝着他涌来。
可就在这些炁息即将入体时,那无形之力再度降临,硬生生截断了炁息的流动,六库仙贼竟是连一丝一毫的炁息都无法吞噬。
接下来,王昊又接连尝试了通天箓、风后奇门等余下的八奇技。
结果无一例外,但凡八奇技运转,那股无形之力便会准时出现,或直接抹除术法,或截断能量流转,仿佛一道天堑,将八奇技牢牢禁锢。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龙气、五行神力,乃至兵字秘,阵字秘等秘术,却能毫无阻碍地施展,从未受到半点影响。
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的印证,一个惊人的猜想,在王昊的心中逐渐成型。
“因果律……”
王昊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八奇技并非此世之物,而是源自遥远的未来,是超脱了当前时代的产物。这些奇术自诞生之日起,便背负着撼动天地的大因果,与这个时代的规则,本就存在着难以调和的冲突。
那股无形之力,便是此世的因果屏障,是为了维护时代的稳定,而对未来之物的一种排斥与抹杀!
想通此节,王昊心中豁然开朗,可新的疑惑,又随之而生。
“兵字秘亦是来自未来,为何却能不受影响?”
王昊眉头紧锁,他仔细回想兵字秘的本质,这门秘术讲究的是“敕令万兵,化煞为器”,更偏向于对现有物质的转化与运用,而非像八奇技那般,动辄牵动天地规则,逆转乾坤。
难道说,那因果屏障的抹杀,是有强弱之分的?
亦或是,这其中藏着某种他尚未察觉的奥秘,能够规避因果的探查?
王昊百思不得其解,脚步却不由自主地顿住,一个荒诞却又细思极恐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那股曾让他灵觉疯狂示警、不敢靠近昆仑深处的大恐怖,会不会……根本就不是什么上古凶兽或禁忌遗迹?
而是他自己?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野草般疯长,瞬间占据了他的整个思绪。
他如今炼化龙髓,踏入化龙一变,寿元早已远超常人,若是继续走下去,长生久视并非虚妄。
倘若真能活到现代,昆仑山脉作为他崛起之地,必然藏着他的后手,甚至他本人,就可能蛰伏在昆仑最深处。
如此一来,便解释了为何那无形的因果屏障,会对八奇技如此忌惮——八奇技来自未来,而他王昊,同样是一个“未来之人”!
若是那时的自己与过去的自己相遇,过去与未来在那一刻交汇重叠,必然会引发难以想象的惊天变故。
轻则时空错乱,地球崩塌;重则大道倾覆,整个太阳系至世间,都将化作一片虚无!
没有任何人能预料到那样的后果,那是连天地都无法承受的禁忌。
王昊倒吸一口凉气,后背竟渗出了一层冷汗。
原来他一直忌惮的大恐怖,从来都不是身外之物,而是未来的自己设下的一道无形枷锁,是因果律为了阻止时空悖论,而布下的一道天堑。
他抬头望向昆仑山脉深处,那里云雾翻涌,寂静无声,却仿佛有一双亘古长存的眼睛,正隔着无尽的时光长河,与他遥遥相望。
“过去……未来……”王昊低声呢喃,心中震撼久久难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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