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文包里手机的铃声,如同丧钟般在死寂的房间里敲响,一声声撞击在林凡还未平复的心弦上。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过去,颤抖着手掏出手机。屏幕上那串陌生的本地号码,在此刻看来,充满了不祥的意味。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里的干涩和心脏的狂跳,按下了接听键。
“喂?哪位?”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惊魂未定的沙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流里流气、刻意压低却难掩嚣张的声音:“是林凡吧?”
林凡的心猛地一沉。“是我,你哪位?”
“嘿嘿,别管我是谁。”对方嗤笑一声,“哥儿几个就想跟你,还有你家里那位穿古装的朋友,好好‘聊聊’。昨晚你们挺横啊?”
果然是那群混混!他们不仅没放弃,还查到了他的电话号码!一种被毒蛇盯上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你们想干什么?”林凡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但微微的颤抖还是出卖了他。
“不干什么,”对方语气轻佻,“就是兄弟几个最近手头紧,想找你们借点钱花花。顺便,跟你那位会‘变戏法’的朋友,讨教讨教。”
讨教?林凡心里冷笑,这分明就是报复和勒索!
“我没钱,我朋友也不会什么戏法。你们找错人了。”林凡试图强硬地拒绝。
“没钱?”对方的声音陡然变得阴狠,“小子,别给脸不要脸!我们知道你住哪儿,在哪儿上班!不想明天在公司门口,或者回家的路上出点‘意外’,就乖乖听话!”
赤裸裸的威胁!林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不怕自己出事,但他怕连累身边的人,更怕……家里这位“祖宗”被激怒后,会做出什么无法收场的事情来。刚才那眸中剑光的恐怖,他记忆犹新。
“你……”
“听着!”对方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今晚十二点,小区后面那个废弃的烂尾楼工地,带上五千块钱,让你那个朋友也一起来!要是敢报警,或者敢不来……哼,后果自负!”
说完,根本不给林凡再说话的机会,电话直接被挂断,只剩下急促的忙音。
林凡拿着手机,僵在原地,浑身冰凉。
五千块……几乎是他大半个月的房租了。他哪里拿得出这么多现金?而且,还要带上通天?这群人分明是盯上了通天,觉得他古怪,想趁机敲诈,或者……更糟?
怎么办?报警?对方明确威胁不准报警,而且就算警察来了,抓了这几个,难保没有下次。他们就像跗骨之蛆,不彻底解决,永无宁日。
给钱?先不说没钱,就算有,这种无底洞,有一次就有无数次。
不去?对方已经查到了他的公司和住址,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绝望和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只是一个普通社畜,面对这种地痞流氓的纠缠,似乎除了妥协或者鱼死网破,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插入发间,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渺小。这个世界,为什么总是对弱者如此苛刻?
就在这时,一个平淡无波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何事烦忧?”
林凡猛地抬头,看到通天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调息,正静静地看着他。那双眼睛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深邃,但方才那惊鸿一瞥的剑影,依旧烙印在林凡脑海深处,让他无法再以看待普通人的眼光去审视对方。
他看着通天,一个荒谬却又在绝望中燃起一丝火花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也许……也许这位“室友”,真的有办法解决眼前的麻烦?
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很虚弱,但刚才那眸中的剑光……那绝对不是幻觉!
林凡深吸一口气,决定赌一把。他将混混的电话内容,以及昨晚他们被吓跑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通天,没有隐瞒,包括对方索要五千块钱和点名要见他。
“……事情就是这样。”林凡说完,紧张地看着通天,“他们人不少,而且都是些地痞无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们……要不要报警?或者……想想别的办法?”
他不敢直接说“你能不能搞定”,只能委婉地提示。
通天听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仿佛听到的不是勒索威胁,而是“今天天气不错”。他甚至没有询问“报警”是什么意思,只是微微挑了挑眉,重复了两个字:
“蝼蚁。”
语气中的漠然和不屑,与昨晚如出一辙。
林凡:“……”好吧,对于这位爷来说,那几个人可能真的跟路边的蚂蚁没什么区别。
“他们约在何处?”通天问道。
“小区后面,一个烂尾楼工地,晚上十二点。”
“嗯。”通天点了点头,表示知晓,然后便不再言语,重新闭上了眼睛,似乎又开始了他那玄之又玄的“调息”。
林凡看着他这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反而更没底了。这到底是胸有成竹,还是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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