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此界绝非表面看来那般简单。”元始天尊听完,神色更加凝重,“‘天道不容’……哼,此界天道死寂,排斥万法,吾等在此,确实如同黑夜明灯,引人注目。那老道能有所感,其传承必然与洪荒有关,甚至可能……知晓洪荒破碎、吾等流落的部分真相。至于那画作流露,虽是意外,却也提醒吾等,需更加谨慎,凡俗之物,亦可能承载吾等道韵,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沉吟片刻,目光扫过通天和女娲:“当务之急,有几件事需厘清,并早作打算。”
“其一,吾等恢复之事。此界绝灵,常规吐纳修炼几无可能。通天师弟以剑意温养自身,女娲师妹以造化之道寄情外物,皆是尝试。然进度缓慢,需寻他法。或许……可从解析此界规则,或寻找类似那三件残器之物入手?”他说着,看了一眼被林凡小心收藏起来的那三件来自失忆老者的“破烂”。以他的眼力,自然也能看出那三件残器的不凡。
通天虽然别着头,但听到此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显然也在关注。
“其二,应对此界势力。官方监视,暂可不必理会,彼等心存忌惮,不敢妄动。然,那神秘老道及其背后可能存在的道统,需警惕。彼等知‘天道不容’,或知更多内情,是敌是友,尚未可知。需设法接触,或加以防备。”
“其三,确立立身之基。吾等不可能永远隐匿于此凡俗陋室。”他说这话时,特意加重了“陋室”二字,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需寻一合适之地,既可容身,亦可作为探查此界、尝试恢复之据点。最好,能有一定的自主与防护之能。”
“其四,便是林凡此子。”元始的目光再次落在林凡身上,“他既已卷入,且心性尚可,或可培养一二,处理凡俗事务,打探消息,乃至……作为吾等与此界沟通之桥梁。然,其修为低微,需尽快提升其自保之力。”
元始天尊条理清晰,瞬间便将当前面临的困境和需要解决的问题梳理了出来,展现了他作为阐教之主、善于谋划布局的特质。即便是与他不对付的通天,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这番话切中要害。
女娲点了点头:“师兄思虑周详。恢复之事,急不得,需多方尝试。那失忆老者或许是个突破口,其所持残器,或蕴含某些此界已不存的规则碎片。至于立身之基……”她看了一眼这狭小的房间,也微微蹙眉。此地确实过于逼仄,且处于官方严密监视之下,绝非长久之计。
一直沉默的通天,此时忽然冷冷开口:“说得轻巧。合适之地?资源何来?莫非你元始天尊在此界还有偌大家业,可供挥霍不成?”
他这话带着讥讽,却也点出了最现实的问题——钱!或者说,资源!
无论是购买合适的房产(尤其是需要足够隐蔽、宽敞、可能还需要具备特殊地理条件的),还是购买各种可能用于研究、尝试恢复的物资(如珍贵的药材、矿物,甚至是一些高科技设备),都需要大量的财富支撑。林凡那点靠股票赚来的钱,应付日常开销尚可,但要支撑如此宏大的计划,无异于杯水车薪。
元始天尊被通天的话噎了一下,他初临此界,对现代社会的经济规则虽有初步了解,但具体如何快速获取大量财富,一时间也确实没有头绪。他总不能也像通天那样去“炒股”,那在他看来同样有失身份,且风险不可控。
林凡见状,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插话道:“那个……关于资源的问题,我或许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顿时,三位圣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被这六道蕴含着无上意志的目光注视,林凡压力山大,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女娲娘娘的作品,似乎……在此界价值极高。”
他将周文渊对那幅《兰草图》的推崇,以及艺术品拍卖市场可能存在的天价,简单解释了一下。虽然他了解不多,但“蕴含道韵”、“超越技艺”这种评价,加上顶级收藏家的追捧,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娘娘随手一幅草稿,便能引起如此轰动。若是……若是娘娘稍微认真一些,创作几幅作品,或者制作一些更具规模的塑像……”林凡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卖艺术品!
这个提议,让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女娲微微怔住,她从未想过,自己寄托道韵、感悟造化的随手之作,竟然在凡俗眼中成了可以换取“资源”的货物。这让她心情有些复杂,既有种新奇感,也有一丝属于造物主的神格被“玷污”的微妙不适。
通天则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看向元始:“哦?以圣人造化之作,换取凡俗黄白之物?元始,你这最重面皮、讲究体统的阐教教主,觉得此法如何?可符合你所谓的‘秩序’与‘尊卑’?”
他这话充满了揶揄,就想看元始如何应对这“有失身份”的提议。
元始天尊的脸色果然变得有些精彩。他眉头紧锁,显然内心在进行激烈的斗争。一方面,他极度排斥这种将圣人道果与凡俗金钱挂钩的行为,觉得这简直是亵渎。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承认,这或许是当前最快、最有效、也相对“温和”(相比于通天那种金融市场的掠夺)的积累资源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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