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乃天道大势，亦是为填补天庭神位，维系洪荒运转。”元始天尊眉头微蹙，语气依旧平稳，但隐隐也带上了一丝冷意，“尔截教门下，良莠不齐，披毛带角之辈，湿生卵化之徒，不修德行，不明天数，合该上榜。此乃定数，非人力可违逆。”
“定数？！好一个定数！”通天豁然起身，虽无法力支撑，但那挺拔的身姿和冲霄的剑意，竟让这狭小空间都为之震颤，“无非是你阐教门人根脚浅薄，欲借我截教万仙气血，成全尔等杀劫！顺你者昌，逆你者亡，这便是你的秩序！你的规矩！”
眼看两人旧怨重提，气氛瞬间滑向失控的边缘，林凡心急如焚，却插不上话，只能求助般地看向女娲。
女娲再次叹息，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够了！”
她站起身，走到两人中间，目光扫过元始和通天：“两位师兄！如今争论洪荒旧事，还有何意义？莫非你们还想在这方寸之地，再做过一场不成？且不论你二人如今还有几分神通法力可供挥霍，即便能动手，这脆弱的凡俗世界，这无数懵懂无知的人族后辈，可能承受得住圣人之怒的余波？”
她的话语如同警钟，敲在元始和通天心头。是啊，这里不是洪荒，没有坚固无比的天地壁垒，没有浩瀚无垠的星空承受他们的伟力。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他们现在状态奇差，真动起手来，谁胜谁负尚未可知，但这座城市，乃至更广阔的区域，恐怕都要遭受灭顶之灾。身为圣人，即便落难，这份对生灵的顾忌（或者说，对巨大因果的忌惮）依然存在。
通天周身躁动的剑意缓缓收敛了一些，但眼神依旧冰冷如刀。他重新坐下，别过头去，不再看元始，算是暂时压制了怒火。
元始天尊也微微吸了一口气，周身那沉重的秩序道韵稍稍内敛。他看了一眼女娲，又看了一眼这逼仄的环境，眉头皱得更紧，但终究没再继续刺激通天。他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刚刚松了口气的林凡。
“凡人所，林凡。”元始的声音响起，将林凡吓了一跳。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直视他灵魂深处，“你可知，你收留通天、女娲，已卷入何等漩涡？此界官府盯梢在侧，神秘道统隐现踪迹，更有莫名势力因女娲师妹信手之作而窥探不已。你区区凡俗之躯，如何自处？又如何护得他们周全？或者说，你有何所求？”
这话问得极其直接，甚至有些咄咄逼人。既点明了林凡当前面临的巨大风险，也隐含着一丝对他动机的审视。在元始看来，一个凡人，如此不计代价（至少在他看来是代价）地收留两位来历不明、麻烦缠身的存在，必有所图。
林凡被元始那洞察一切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慌，但他很快稳住了心神。经历了这么多事，从最初的恐慌到如今的“觉悟”，他早已不是那个只会瑟瑟发抖的社畜了。他深吸一口气，迎着元始的目光，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元始前辈，我并不知道卷入了多大的漩涡，但我能看到眼前的麻烦。至于所求……”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闭目不语但显然在听的通天，又看了看眼神温和带着鼓励的女娲，坦诚说道：“最初只是不忍心，后来是害怕，但现在……我确实有所求。我求的不是金银财宝，也不是长生不死——那些太遥远了。我求的，是一个改变自身命运的机会，一个能看到更广阔世界、领略不一样风景的机缘。通天前辈传我《上清静心咒》，女娲娘娘的塑像助我修行，这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想都不敢想的造化了。风险我知道，但我愿意承担。至于护得周全……我不敢夸口，但我会尽我所能，处理好琐事，应对凡俗层面的麻烦，至少……不让二位前辈为生计所扰。”
他的话语朴实，没有豪言壮语，却透着一种经过思考后的坚定与真诚。
元始天尊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他本以为这凡人会惶恐辩解，或会趁机索要更多好处，却没想到是如此回答。不贪心，知进退，有担当，心性倒是比许多洪荒生灵都要纯粹一些。他不由得对林凡高看了一眼。
“况且，”林凡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的自嘲，“现在就算我想抽身，恐怕也来不及了吧？外面那些人，会相信我与二位前辈毫无瓜葛吗？”
这话倒是实在。从他被陈静盯上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和通天、女娲绑在了一条船上。
“倒有几分自知之明。”元始天尊淡淡评价了一句，不再纠缠于此。他转而看向女娲，“师妹，你方才提及，此界有神秘道统能窥吾等根脚？还有那造化之作流露在外，又是何故？”他显然也感知到了窗台上“息壤”以及其他塑像的不凡，但更关心潜在的威胁。
女娲便将日前超市门口遭遇那疯癫老道，以及对方一口道破“天道不容”、“那边漏过来的”等惊人之语详细说了一遍，同时也提到了自己随手所画的《兰草图》可能流落出去，并引来了关注（周文渊的反应，她虽未亲见，但以其圣人心境，冥冥中自有感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