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轩眼睛一亮：“我也能上学？”
“能。”苏知娴点头，“不过蒙学只上半天，下午你们得回来帮忙。咱们家的情况，还供不起三个全天读书的孩子。”
静姝小声问：“娘，蒙学……要多少钱？”
“一个月五十文。”苏知娴说，“三个孩子就是一百五十文。再加上明远的束修，一共……”她看向明远。
明远心算了一下：“二百文。”
“对。”苏知娴从怀里掏出账本，“咱们现在手头有辣油和豆豉酱的存货，卖掉能得三两银子左右。但这个钱要用来置办铺面的东西——锅碗瓢盆、货架柜台，还得留出日常开销。所以……”
她顿了顿：“咱们需要开发新产品。一种更赚钱、更容易储存和运输的产品。”
“肉干！”明轩抢答。
“对，但不完全是。”苏知娴笑了，“肉干是个方向，但咱们可以做更精细的——猪肉脯。”
“猪肉脯？”明远没听过这个词。
苏知娴解释道：“就是把猪肉切成薄片，用调料腌透了，再慢慢烤干或者烘干。成品薄如纸片，又香又韧，可以当零嘴，也可以下酒。”
苏语棠在心里给闺蜜点赞：还是知娴想得远。猪肉脯确实比肉干更上档次，也更容易控制成本。
“可是娘，”明远提出疑问，“猪肉脯要做得薄，对刀工要求很高吧？咱们家那把菜刀，切肉片恐怕……”
“这正是我要说的。”苏知娴点头，“咱们需要买一把好刀。不是菜刀，是专门切肉的薄刃刀。还要买更多香料——桂皮、八角、丁香、小茴香……这些咱们现在只有一点点，要做大批量的猪肉脯，远远不够。”
她从账本里抽出一张纸，上面是她昨晚画的草图：“我算过了。一斤猪肉大概能做六两猪肉脯。如果卖二十文一两，一斤猪肉脯就是一百二十文。扣除猪肉成本三十文，香料、炭火、人工……净利润大概能有五十文。”
明轩掰着手指头算：“那十斤就是五百文！一百斤就是五两银子！”
“账不是这么算的。”明远纠正弟弟，“还要考虑卖不卖得出去，能不能做那么多。”
“明远说得对。”苏知娴赞许地看了大儿子一眼，“所以咱们要分几步走。第一步，先小批量试做，看看镇上人接不接受。第二步，如果卖得好，再扩大生产。第三步……”
她看向苏语棠：“小草，你觉得呢？”
苏语棠正托着腮帮子神游天外，被点名后一愣，随即装出天真烂漫的样子：“我觉得娘说得都对！不过……咱们可以多做几种口味呀！辣味的、蜜汁的、黑椒的……唔，黑椒可能没有，那就五香的！”
苏知娴忍俊不禁：“你倒是会想。不过口味确实可以多开发几种。镇上富户多，零嘴生意好做，花样越多越吸引人。”
“那……包装呢？”静姝细声细气地开口，“娘，我看镇上点心铺子卖糕点，都是用油纸包，上面还贴红纸。咱们的猪肉脯，是不是也要包得好看些？”
苏知娴眼睛一亮：“静姝说得对！包装也很重要。普通散装的卖便宜些，精包装的卖贵些。有钱人买零嘴，不光吃味道，还要讲究个面子。”
她越说思路越清晰：“这样，咱们先试做三斤猪肉脯。一斤辣味，一斤蜜汁，一斤五香。做好后分成两份，一份散装，一份用油纸包成小包。先拿到天香楼让王掌柜尝尝，再给左右邻居送些，听听他们的意见。”
计划定下，全家立刻行动起来。
明远负责写采购清单——纸笔、布料、香料、刀具。他写字工整，条理清晰，很快就列出一张单子。
明轩自告奋勇要跟母亲去买东西：“我会算账！娘，让我去吧！”
苏知娴想了想：“好，你和娘去。明远在家温书，静姝和小草收拾屋子。”
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镇上的集市比村里热闹十倍。苏知娴牵着明轩，穿行在人流中，眼睛留意着两旁的铺子。
他们先去了布庄。青色的细棉布一尺十五文，苏知娴扯了六尺，刚好够做一身衣裳。又买了些便宜的粗布，用来做被套床单。
“掌柜的，再要些碎布头。”苏知娴指着柜台角落那一堆五颜六色的布片。
布庄掌柜是个和善的中年妇人：“碎布头两文钱一包，娘子要多少？”
“来三包。”苏知娴付了钱。碎布头可以拼成坐垫，也可以给静姝练刺绣，实用得很。
接着去杂货铺。桂皮、八角、丁香、小茴香、花椒……一样样称过去。香料不便宜，但苏知娴知道这是必须的投资，咬咬牙每样都买了二两。
“娘，这个是什么？”明轩指着柜台上一排小瓷瓶。
掌柜笑道：“小公子好眼力，这是番邦来的调味料。这瓶是胡椒，这瓶是孜然，这瓶是……”
“孜然？”苏知娴眼睛一亮，“多少钱？”
“孜然贵些，一两要八十文。”掌柜说，“不过香味独特，炖肉烤饼放一点，风味绝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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