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开阔,离村子不远不近——既不会太孤立,又能保有隐私。
“孩子们,你们觉得呢?”她回头问。
明轩早就撒欢跑开了,在草丛里追着一只蚂蚱。静姝蹲在一丛野菊花旁,小心翼翼地摘下一朵金黄色的花。明远则拿着麻绳和木签,已经开始丈量土地的边界了——他走得极认真,每一步都踏得稳稳的,木签插下的位置分毫不差。
“大哥好厉害!”明轩跑回来,看着明远拉直的麻绳,满脸崇拜,“像个真正的工匠!”
明远脸一红,手上动作却不停:“娘说过,做事要严谨。咱们要在这里盖房子住一辈子,地基可不能量错了。”
苏知娴看着长子认真的侧脸,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孩子,越来越有担当了。
“村长,这地怎么卖?”她转向苏正德。
“按村里的规矩,荒坡地一亩三两银子。”村长伸出三根手指,“不过你们是村里人,又是孤儿寡母自己挣的家业……我做主,二两八钱!”
这是很大的优惠了。苏知娴心里明白,村长这是在帮他们。
“多谢村长。”她郑重道谢,“这情我们记下了。”
“客气啥!”村长摆摆手,“你们能把日子过好,给村里争光,比什么都强。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工?”
“等钱凑够了就开工。”苏知娴说,“现在有十八两,盖房要三十五两左右,还差一半。不过下个月王掌柜那边的订单做完,应该能凑个七七八八。”
村长点点头,忽然压低声音:“有件事得提醒你们。这地好是好,但毕竟靠山……偶尔会有野猪啊、獾啊什么的下来觅食。盖房子的时候,院墙得砌结实点。”
“野猪?”明轩眼睛一亮,“那是不是能打野猪吃肉?”
“就你这小身板,还不够野猪一拱的。”苏语棠弹他脑门,“不过放心,有我在,什么野猪野狼,来了都是加菜。”
这话说得豪气,村长听了哈哈大笑:“小草这丫头,口气不小!”
“她呀,随她爹。”苏知娴面不改色地圆场,“她爹当年打猎就是一把好手。”
这解释合情合理。苏语棠吐吐舌头,跑到一边帮忙丈量去了。
日头渐高,霜气散去,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
丈量工作进行得很顺利。明远负责拉绳,苏语棠帮忙插木签,苏知娴在木板上画草图,静姝和明轩则把插好的木签用麻绳连起来——很快,一亩地的边界就清晰地呈现出来了。
长方形的一块地,东西长,南北稍窄。站在地中央,能感觉到微微的坡度——大约三尺高差,从北向南缓缓倾斜。这种坡度对排水极好,雨季不用担心积水。
“娘,房子盖在哪里?”明远问。
苏知娴早已想好。她走到坡地北侧,靠近山脚但又留出足够距离的地方:“这里。背靠山,坐北朝南。前面留出前院,后院靠着山坡,可以挖个地窖储存粮食。”
她在木板上快速画着:房屋主体、前院、后院、井的位置、菜地的范围……
“这里搭个葡萄架。”她指着前院东侧,“夏天乘凉,秋天结果。”
“这里种棵玉兰树。”静姝细声说,“春天开花,香香的。”
“这里!这里做秋千!”明轩指着前院西侧。
“秋千可以,但不能挡路。”苏知娴笑着记下,“还有,书房要朝东,早上有阳光,读书不伤眼睛。灶间要靠近水井,用水方便……”
规划一点点细化。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出主意,苏知娴认真听着,合理的就采纳,不合适的就解释——比如明轩想在房顶建个“了望台”,就被婉拒了:“咱们是住家,不是军营。”
苏语棠站在一旁,看着闺蜜和孩子们讨论得热火朝天,心里感慨万千。三个月前,她们还在为下一顿饭发愁,现在却在这里规划着带书房、菜地、葡萄架的家园。
这就是生活吧。无论在哪里,只要不放弃,总能一点点把日子过成想要的样子。
午时前后,丈量和规划基本完成。一家人坐在柿子树下的石头上,准备吃带来的干粮。
苏知娴打开布包,拿出烙饼、咸菜,还有一小罐酱——这是她用肉脯边角料熬的肉酱,油汪汪的,里面能看到细小的肉末和蘑菇丁。
“哇!肉酱!”明轩眼睛都直了。
“省着点吃。”苏知娴给每人分了小半勺,“饼撕开,夹点咸菜,再抹点肉酱。”
静姝小心地撕开烙饼,烙饼还带着余温,撕开时冒出热气。她夹了一筷子腌萝卜丝,又用木片刮了点肉酱抹上,然后合拢饼子,轻轻咬了一口。
咸菜的脆爽、肉酱的咸香、烙饼的麦香在口中融合。肉酱里的蘑菇丁增添了别样的鲜美,茱萸粉带来微微的辣意,恰到好处地刺激着味蕾。
“好吃……”静姝幸福地眯起眼睛。
明轩的吃法就豪放多了:直接把烙饼掰成两半,把咸菜和肉酱全塞进去,然后张大嘴咬下去。肉酱的油脂渗进饼里,每一口都汁水丰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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