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哪吒灵珠持续散发的温润青光,三人行进的速度确实提升了不少。那层薄薄的、近乎透明的青色光晕,如同一个移动的、绝对洁净的泡泡,将外界那无孔不入、侵蚀神魂的怨念煞气牢牢隔绝在外。行走其间,虽仍能感受到脚下大地的破碎与苍凉,目之所及也依旧是灰暗压抑的色调,但至少头脑是清明的,耳边是安静的,无需再分心抵御那永无休止的精神污染。这让他们有更多的精力去观察和应对其他可能存在的危险。
“嘿,小豆丁,你这珠子还真挺好使。”孙悟空扛着金箍棒,走在哪吒身侧,难得地没有嘲讽,反而带着点新奇打量着周围被青光逼退、如同潮水般翻滚却不敢越雷池一步的浓郁煞气,“早知道这么方便,刚进来的时候就该让你把这玩意儿一直开着,也省得俺老孙被那些鬼哭狼嚎吵得头疼。”
哪吒正沉浸在“我是最有用”的得意情绪里,小胸脯挺得老高,闻言更是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他努力板着小脸,想做出严肃的样子,但嘴角忍不住的上扬还是出卖了他:“哼!现在知道吒吒的厉害了吧!臭猴子,你以后要是再敢抢我的果子,我就…我就不让珠珠照着你啦!让你被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摸脸!”
“切,谁稀罕!”悟空嘴上不服,但眼神里却少了几分平日的戏谑,多了些认可。在这等绝地,任何一点能提升生存几率的依仗都弥足珍贵。
杨戬走在最前,默不作声,但他的天眼始终维持着低功率的运转,淡金色的眸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不断分析着前方煞气的流动、能量的聚散以及地面上那些看似寻常、实则可能暗藏杀机的纹路。他的谨慎并非多余,神陨战场核心,若是仅凭灵珠净化就能畅通无阻,那也未免太过小觑这生命禁区的名头了。
果然,在按照血色地图指引,前行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后,杨戬猛地停下了脚步,眉头微微蹙起。
“爹爹,怎么了?”哪吒也跟着停下,疑惑地仰头。
悟空则瞬间进入了警戒状态,金箍棒从肩上滑落手中,一双金睛警惕地扫视四周:“有情况?”
杨戬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指向左前方一片看起来与其他地方并无二致的区域。那里的煞气似乎更加稀薄一些,地面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暗红色,仿佛被鲜血浸染了无数岁月,甚至隐约能看到一些残破的、非金非石的巨大构件半埋其中。
“你们看那里。”杨戬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天眼反馈,前方的空间结构…有些异常。能量流转的轨迹不合常理,像是…天然形成的幻阵。”
“幻阵?”悟空眨巴着眼睛,他对这些阵法禁制之类的东西向来不怎么感冒,“绕过去不行吗?”
“恐怕不行。”杨戬摇了摇头,目光依旧锁定那片区域,“地图显示,我们的目标光点,就在这片异常区域的中心。而且,这幻阵范围极广,天眼粗略感知,其边界模糊,似乎与整个核心区域的煞气场域连成一体,强行绕路,耗时太久,变数太多。”
他尝试着将天眼的洞察力提升,眉心的金光变得明亮了些许。然而,当他的神识探入那片看似平静的暗红色区域时,却仿佛陷入了一片无形的泥沼。视线开始扭曲,感知变得模糊,那暗红色的大地仿佛活了过来,如同蠕动的内脏,那些残破的构件也开始扭曲变形,化作择人而噬的凶兽轮廓。更有一股隐晦的力量,试图拉扯、混淆他的方向感。
“好精妙的天然幻阵…”杨戬心中微凛,收回了大部分神识,“并非人为布置,而是此地陨落的神魔残念、破碎的法则与特殊的地理环境,在漫长岁月中自然形成的迷障。其核心恐怕牵扯到某些陨落强大存在的本源法则碎片,即便是天眼,想要完全堪破,也需要时间仔细推演。”
他估算了一下,若是凭借天眼强行解析,找到安全路径,至少需要一两个时辰,而且期间不能受到任何打扰。在这危机四伏的核心区域,静止不动如此长的时间,无异于自杀。
“啊?要那么久啊?”哪吒一听就蔫了,小脸垮了下来,“可是吒吒站着好累…”维持灵珠的净化光环虽然消耗的是灵珠本身的力量,但对他这个“载体”而言,持续的输出也会带来精神上的疲惫。
“麻烦!”悟空更是急性子,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需要“慢慢来”的事情。他焦躁地原地踱了两步,抓耳挠腮,一双金睛不甘心地瞪着那片区域,仿佛想用眼神把它烧穿。“难道就这么干等着?要不…俺老孙直接冲进去试试?管它什么幻阵,一棒子打过去,总能砸出条路来吧?”
“不可鲁莽!”杨戬立刻否决,“天然幻阵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强行攻击,很可能引发连锁反应,或是空间塌陷,或是引来更恐怖的煞气爆发,甚至惊醒某些沉睡的古老怨念,后果不堪设想。”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是急死俺老孙了!”悟空气得低吼一声,胸中一股无名火起,那是一种被束缚、被刁难后的极度烦躁。他感觉自己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施展,这种憋屈感让他双目隐隐发胀,一股灼热的气息不受控制地向着眼部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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