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纳村的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发亮,凯撒领着杨祀戎穿过错落的木屋,最终停在一处带小院的石屋前。“这里以前是护林人的住处,锅碗瓢盆都齐全,你暂且住下。”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院内几株月季被雨打弯了枝,却依旧透着韧劲。
杨祀戎刚踏入院门,便敏锐地察觉到一道锐利的视线落在背后——不用想也知道是查克。他并未回头,只是对着凯撒颔首:“多谢你的收留,我初来乍到,若是村里有需要,我定尽绵薄之力。”
凯撒摆了摆手:“不必客气。你从天上掉下来,穿的衣服也奇特,起初我以为是法师,或是其他国度的奇人,观察下来倒不像。但我对你总有些若有若无的好感,说不清缘由。或许信任本就不需要太多理由,直觉有时比深思熟虑更可靠。”
他简单交代了挑水、生火的琐事,便被匆匆赶来的查克拉走。“殿下,该商议村落防卫的事了。”查克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神却始终没离开杨祀戎的背影。
两人走远后,查克立刻沉声道:“殿下,属下这就安排人手,24小时盯着他,确保他没有异动。”
凯撒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别太张扬,村子本就人心惶惶,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暗中留意即可,若他真有歹意,藏是藏不住的。”
杨祀戎独自留在院中,指尖摩挲着木屋斑驳的木桌边缘,目光扫过墙角蒙尘的粗制纺车与梁上悬挂的干草药。脑海中光门传递的信息如迷雾般缠绕——杀死异世界同位体,便可取代对方、大幅提升资质。这规则透着冰冷的残酷,像恶魔递来的诱饵,又或许本身就是个致命陷阱,让他心头沉甸甸的。
与凯撒触碰时那灵魂交融的触感仍清晰可辨,仿佛对方的脉搏曾与自己共振。也正因如此,原本晦涩的大陆通用语此刻竟如母语般流畅,连带着知晓了对方卡萨多利亚王子的身份,以及这个世界的粗略格局——三大王国、四大公国并立,还有诸多势力盘踞其间,魔法师、战士、召唤师、弓箭师各有所长。大陆主流信仰光明盟约教国,信奉光之神卢西安,只是神的力量是否真的存在,仍是未解之谜。
可这些信息终究零散,像一本被撕去大半的书。难道真要染上鲜血,才能窥见全貌?杨祀戎甩了甩头,将返回蓝星的执念暂且压下。光门的信息未必可信,一切都是未知。既来之则安之,眼下当务之急是摸清周遭环境,毕竟在这陌生的世界,谨慎方能立足,“小心驶得万年船”这话,到哪都适用。
与此同时,霍纳村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凯撒刚被几名村老簇拥着坐下,村长便急得直拍桌子,花白的胡须都在颤抖:“殿下,您收留那陌生人本就冒险,如今咱们自身难保,哪还有精力顾及外人!”
他指着墙上简陋的地图,指尖重重戳在北方与东方的两处标记上:“圣雷因斯公国和塔洛斯公国打仗,德雷克的难民全涌到咱们这,粮食本就紧缺,偏偏还来了两股溃兵!北边山上是巴隆的人,东边霍纳河对岸是独眼魏特林,全是杀人不眨眼的老兵,手里的钢刀长矛,可比咱们村民的柴刀强百倍!”
一名精瘦的中年汉子跟着补充,声音带着哭腔:“他们昨天派人传信,要咱们各交1000金迪纳尔、500担粮食,三天后凑不齐就联手屠村!咱们这穷乡僻壤,哪有这么多钱和粮?去城里找雇佣兵,别说没钱,就算有,来回路程也赶不上啊!”
凯撒脸色铁青,指节因紧握而泛白,却依旧沉声道:“大家先冷静,天无绝人之路。今天的事就到这里,我会想办法的。时候不早了,明天再详细商议。”
第二天一早,杨祀戎便推开门,门外的冷风裹挟着泥土与草木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打量着这个依山傍水的村庄,低矮的木屋错落有致,几条泥泞的小路蜿蜒其间,偶尔能看到衣衫褴褛的村民抱着枯枝匆匆走过,眼神里满是惶恐与疲惫。
他刻意放慢脚步,装作闲逛的样子,耳朵却警惕地捕捉着周遭的交谈声。
“听说了吗?北边山上的乱军昨天又下山抢了邻村的粮食,还杀了好几个人!”
“唉,还有东边霍纳河的那群匪类,这日子可怎么过啊?三天后要是凑不齐东西,咱们村就真完了!”
“村长和殿下在开会呢,可咱们就这点家底,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是坐以待毙罢了。”
断断续续的话语传入耳中,杨祀戎心中了然。原来这村子正面临灭顶之灾,而那个与自己灵魂共鸣的凯撒,此刻正身处风口浪尖。他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腰间,在这个世界,他连一件防身的武器都没有。早知道会来到这里,当初就该多做些准备,可世上哪有后悔药。
光门传来的信息不知是真是假,与眼前的危机交织在一起,让他陷入了两难。是趁乱寻找机会解决凯撒,验证光门的信息?还是暂且联手渡过难关,通过凯撒学习这个世界的魔法知识,掌握力量之后再做打算?“两害相权取其轻”,或许后者才是更稳妥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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