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晨雾还未完全褪去,凯撒、华纳与杨祀戎便已收拾妥当,准备踏上前往尼德尔村的旅程。
“等等。”凯撒忽然抬手示意,目光扫过三人简易的装备,眉头微蹙,“此行路途未知,况且尼德尔村那边的情况咱们也不怎么了解,不如去城里的铁匠铺,购买一些上好的武器装备。毕竟磨刀不误砍柴工。”
华纳闻言眼中一亮,连连附和:“说得对!好的铁匠,尤其是那些隐于市井的铁匠大师,能用特殊矿石搭配秘银,锻造出各具奇效的宝剑、铠甲,甚至是蕴含魔法力量的法杖。有了这些,我们此行也能多几分底气。”
杨祀戎默默点头,他素来沉稳,深知装备的重要性,当即颔首同意。三人随即调转方向,朝着城中铁匠铺集中的区域走去。一路上,他们向早起的商贩、清扫街道的仆役多方打听,几番周折后,一个名字被反复提及——哈弗罗铁匠铺。据说铺主哈弗罗是城中最负盛名的铁匠,一手锻造技艺出神入化,打造的器具不仅坚韧耐用,更常有不可思议的妙用。
循着路人指引,三人很快找到了哈弗罗铁匠铺。铺子门面不算起眼,却透着一股古朴厚重的气息,门口悬挂的铁砧招牌被岁月磨得发亮。推开门,却不见传闻中的哈弗罗铁匠,只有一个身形略显单薄的年轻学徒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几分青涩的热情。
“几位贵客,请问需要些什么?我是这里的学徒曼尼巴,师父他临时外出,今日由我照看铺子。”曼尼巴笑容诚恳,引着三人参观铺内陈列的兵器铠甲。架子上,宝剑寒光凛冽,铠甲纹路精致,法杖则萦绕着淡淡的灵光,显然都是上等精品。他耐心地介绍着每一件器具的材质与妙用,言语间虽稚嫩,却对各类装备了如指掌,还不时为三人演示武器的锋利与铠甲的坚韧,招待得十分周到。
凯撒的目光落在一柄阔剑上,剑身宽厚,刃口锋利,掂在手里分量十足,正是他惯用的款式。“这柄剑,我要了。”
杨祀戎的视线也被另一柄形制相近的大剑吸引,他伸手握住剑柄,轻轻一挥,剑风沉稳,没有半分拖沓,当即点头:“我选这柄。”
华纳则在法杖架前驻足,最终指尖落在一根镶嵌着蓝色水晶的法杖上。杖身温润,触手生凉,指尖传来微弱的魔法共鸣,让他眼底泛起满意的光。“就它了。”
付了钱,三人提着新购置的装备走出铁匠铺。
可刚走没几步,华纳便眉头紧锁,脚步也慢了下来。他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法杖,指尖传来的魔法波动忽强忽弱,心中却莫名升起一股不安。这种感觉很淡,却像一根细针,不断刺着他的神经。他是一名法师,常年冥想修炼,精神力远超常人,对周遭的异常有着敏锐的第六感,此刻这股不对劲的直觉,让他浑身汗毛微微竖起。
“怎么了,华纳?”凯撒察觉到他的异样,停下脚步问道。
华纳摇了摇头,目光回望向不远处的哈德罗铁匠铺,语气凝重:“说不上来,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学徒曼尼巴看似热情,可我总觉得他眼神深处藏着些什么,而且铺子里……似乎少了点真正铁匠铺该有的烟火气。”
杨祀戎闻言神色一凛,他虽没有华纳那般敏锐的第六感,却信任同伴的判断,当即停下脚步,手按在剑柄上,做好了随时应变的准备。
华纳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我是法师,冥想多年养成的直觉从未出错。我们不能就这么出城,必须回去再调查一下那个铁匠铺,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凯撒沉吟片刻,看着华纳严肃的神情,又瞥了眼沉默待命的杨祀戎,当机立断:“好!就听你的,我们回去看看!”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当即转身,朝着哈弗罗铁匠铺的方向,悄无声息地折返而去。
三人脚步轻缓,刻意压低了身形,沿着铁匠铺外墙悄然折返。华纳指尖凝起一丝微弱的魔法光晕,将其附在耳侧,凝神倾听铺内动静,只听见曼尼巴的声音夹杂着压抑的怒吼,隐约还有铁器碰撞的脆响,模糊不清,辨不出具体内容。
“不对劲。”凯撒眼神一沉,冲杨祀戎递了个眼色。杨祀戎会意,蹿到铺子后门,手指搭在门闩上,微微用力,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门便被悄无声息地拨开。他侧身示意,凯撒与华纳立刻跟上,三人鱼贯而入,躲在堆放铁器的货架后,屏住了呼吸。
铺子后院的景象让三人瞳孔骤缩。
曼尼巴正站在一间简陋的工房里,手里攥着一根烧红的铁条,铁条的尖端还冒着袅袅青烟。工房的墙角,哈弗罗被粗麻绳捆在铁砧上,白发凌乱,嘴角溢血,身上的衣服被烧出好几个破洞,裸露的皮肤上满是青紫的瘀痕,显然受了不少折磨。
“老东西!”曼尼巴猛地将铁条杵在哈弗罗面前的地面上,溅起一串火星,他的脸上再也不见半分方才的青涩热情,只剩下扭曲的怨毒,“我为你端茶送水,累死累活,任劳任怨,受你打骂,跟了你整整十年啊!我哪一点对不起你了?锻造技术,你对我总是藏着掖着,半点真本事都不肯教我!更重要的是,我没有工钱!当我向你借一些钱,想要赎走爱莉的时候,你竟然一毛不拔,还说我自甘下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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