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的阴影中,凯撒一行人终是按捺不住,循着矿场的方向疾冲而去,脚步声在晨雾中急促回响。就在他们穿过一片稀疏的树林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从树后冲出,拦在了去路中央——正是斯崔克。
“是你呀!”杨祀戎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几分欣喜,“你逃出来了?”
可斯崔克却面色惨白,牙关紧咬,眼中没有半分重逢的暖意,反而翻涌着复杂的痛苦与决绝。他一言不发,猛地攥紧拳头,如猛虎般朝着杨祀戎挥拳砸来。
“小心!”凯撒反应极快,一把拉住杨祀戎的胳膊,两人同时侧身,堪堪避开这凌厉一击。拳头擦着杨祀戎的肩头掠过,砸在身后的树干上,震得落叶簌簌作响。
“斯崔克,你怎么了?”杨祀戎满脸错愕,不解地喊道,“我们是来帮你的!”
斯崔克依旧不说话,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攻势愈发迅猛。他拳脚齐出,招招直指要害,仿佛眼前的几人不是盟友,而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没办法,只能还手了!”华纳沉喝一声,迅速挥动手中的法杖,蓝色的魔法光芒骤然亮起,几道冰锥凭空凝结,朝着斯崔克射去。奥利维亚也立刻取下背上的长弓,搭箭拉弦,箭矢带着破空声擦着斯崔克的耳畔飞过,意在警示而非伤人。泰德虽紧张得手心冒汗,也咬牙冲上前,试图用拳脚干扰斯崔克的动作。
斯崔克本就身受重伤,又怎敌得过四人的联手阻拦?几个回合下来,他便体力不支,被凯撒一掌拍在肩头,踉跄着摔倒在地,再也无力起身。
杨祀戎快步上前,蹲在他身边,语气中满是痛心与不解:“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斯崔克趴在地上,肩膀剧烈颤抖,他缓缓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朋友……对我来说是一种奢侈,我不配有你们这样的朋友。”
凯撒走上前,目光深邃地看着他,沉声道:“我看你也是矿场的奴隶,你这样做,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站起来,反抗那些压迫你的人?”
“是啊!”华纳适时开口,语气诚恳,“我看你有勇气也有谋略,早就应该带领你的同胞们起来反抗了,总好过在这里受无尽的折磨!”
“反抗?”斯崔克猛地抬起头,脸上布满了泪痕与血污,他发出一阵苦涩的笑声,笑声中满是绝望,“有一种人,虽然活着,但他们从来就没有过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他们的一切,都遵照着他人的意思而活,连反抗的念头,都被磨平了啊!”
奥利维亚眼神一软,轻声问道:“你是说你的同胞们吗?”
杨祀戎眉头紧锁,追问道:“难道你们就没尝试过反抗吗?哪怕只有一次?”
斯崔克的目光飘向远方,仿佛穿透了时光的迷雾,回到了那场注定失败的起义。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沙哑,缓缓诉说着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我试过……我曾经带领着矿农们,发动过一次起义。”
记忆中,亚克堡垒的士兵如潮水般涌来,将起义队伍死死围困在矿场中央。士兵们手持利刃,脸上满是鄙夷与凶狠,齐声高喊着:“臭奴隶!赶快投降!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彼时的斯崔克,手中紧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镐,站在起义队伍的最前方。他的眼神燃烧着熊熊怒火,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大家冲啊!为了自由,我们冲出去!”
“放肆!”一道冰冷的怒喝骤然响起。领主布雷德利缓缓走出士兵阵列,眼神轻蔑地扫过斯崔克,随即身形一动,如鬼魅般出现在斯崔克面前,一拳狠狠砸在他的胸口。斯崔克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但他没有倒下,挣扎着爬起来,抹去嘴角的血迹,转身对着身后瑟瑟发抖的起义队伍,高声鼓励:“大家不要怕!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团结一心,就一定可以冲出去,夺回属于我们自己的自由!”
可布雷德利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意,淡淡吐出三个字:“放下武器!”
话音落下,令人绝望的一幕发生了——起义队伍中的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竟纷纷扔下了手中的武器,铁镐、铁锹散落一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斯崔克瞳孔骤缩,满脸难以置信,他冲到人群面前,嘶吼道:“难道你们就不想要自由了吗?”
人群中,一名年迈的矿奴颤巍巍地开口,声音里满是恐惧:“我们想要自由,可是要自由就没有性命了!况且领主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到时候肯定会生不如死的!”
布雷德利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抬手一挥,语气带着一丝“仁慈”:“跪下投降的,都不用死,并且免于刑罚。”
恐惧如瘟疫般蔓延,起义队伍的人们再也无法坚持,纷纷跪倒在地,头颅低垂,不敢与布雷德利对视。偌大的矿场上,只剩下斯崔克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像一根不屈的标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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