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被那个贝伦城的贵族拦下了!”泰德咬牙切齿地说。
“后来,他以前的战友听说了这事,专门跑来劝他。”蒂芙尼继续说道,“那战友拍着他的肩膀说,‘肯尼,差不多就行了,大家都要过日子,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处少不了你的!’可肯尼当时就火了,他指着战友的鼻子骂,‘你忘了咱们在战场上是怎么说的?忘了那些牺牲的兄弟了吗?!’”
“他就是这么个犟脾气,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蒂芙尼叹了口气,“可真正让他崩溃的,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他在整理战场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批弓箭,那些弓箭的样式,和我丈夫牺牲时,杀死他的塔洛斯士兵手里的弓箭,一模一样!”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他这才知道,村子里造的那些武器,最终落到了敌人手里,杀死了他的兄弟,杀死了无数圣雷因斯的士兵!那一天,他在我丈夫的坟前跪了整整一夜,哭得像个孩子。”
泰德的眼眶红了,手里的匕首被他攥得发白。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的孩子生了重病。”蒂芙尼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眼神温柔又心疼,“孩子发着高烧,小脸烧得通红,大夫说,必须要用珍贵的魔法植物才能治好,可那东西太贵了,我根本买不起。”
“肯尼知道了这事,二话不说,就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她擦了擦眼泪,“那些钱,是他的退伍补贴,是他准备养老的钱。可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全给了我。他还说,光靠这点钱不够,不如在贝伦城开个酒馆,靠着来往的旅人,总能慢慢攒够钱给孩子治病。这家老兵酒馆,就是他帮我张罗起来的。”
“他骚扰你,就是为了……”泰德猛地明白了什么,话都说不连贯了。
“就是为了帮我!”蒂芙尼的眼泪汹涌而出,“孩子的病情越来越重,急需用钱,肯尼急得满嘴燎泡。他思来想去,想出了一个法子。他让我抱着孩子去贝伦城的街上,一步一磕头,哭诉自己的难处,再说是他逼我这么做的,说他就是想看我这个‘泥腿子’的狼狈样。”
“他这是故意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奥利维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震动,“他知道,只有让大家同情你,憎恨他,才会有人愿意给你捐钱!”
“没错!”蒂芙尼泣不成声,“城里的人果然被激怒了,纷纷骂他丧尽天良,又同情我孤儿寡母,你一块我一块地凑钱,很快就凑够了给孩子治病的钱。可他呢?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名声彻底臭了。”
“他做这些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的下场吗?”泰德喃喃自语。
“他想过。”蒂芙尼哽咽着说,“他对我说,‘蒂芙尼,我是个军人,没能守住我的兄弟,现在,我总得守住他的妻儿。’他还把村长和村民们违法乱纪的证据,还有那个贝伦城贵族受贿的账本,都交给了我,让我等领主韦伯斯特回来的时候,拦住领主的马车,把这些东西交上去。他说,领主大人是个公正的人,一定会还他清白,还村子一个公道。”
奥利维亚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终于明白,肯尼为什么会那么做了。
“那他为什么要杀村长全家,还有那个贵族?”泰德问道,这是他最后一个疑问。
“因为他等不及了。”蒂芙尼的眼神里充满了悲哀,“他把证据交给我之后,就发现村长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开始派人盯着我。他怕村长会对我和孩子下手,怕那些证据永远都送不到领主手里。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一切。”
“他拿出了自己在战场上用过的刀和弓箭,连夜回了村子。”蒂芙尼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杀了村长和他的三个儿子,又连夜赶到贝伦城,杀了那个受贿的贵族。他本来可以跑的,以他的本事,没人能抓住他。可他没有跑,他站在原地,等着卫兵来抓他。”
“为什么?”泰德的声音有些沙哑。
“因为他知道,他一跑,所有的脏水都会泼到我身上。”蒂芙尼看着奥利维亚,眼神里充满了痛苦,“他束手就擒,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不会再怀疑到我头上,不会再盯着那些证据。他用自己的命,换了我和孩子的安全。”
“所以……所以那些说他骚扰我的谣言,都是法官和村民他们编造出来的?”泰德问道。
“是。”蒂芙尼点了点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法官为了让他的罪名更坐实,故意散布谣言,说他看我孤苦无依,就上门骚扰。肯尼知道了这事,也没有辩解,他说,名声这种东西,没了就没了,只要能护住我和孩子,只要能把那些蛀虫拉下马,他不在乎。”
“我明白了。”奥利维亚缓缓站起身,眼神冷得像冰,“法官之所以不审判就处决他,是因为他和那个贵族是一伙的!他怕肯尼说出真相,怕牵扯出自己,所以才急着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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