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一。
江眠上午没课,决定去图书馆。
他刚在图书馆坐下没多久,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顾星染:昨天谢了,陪我去医院。】
【江眠:嗯。】
【顾星染:晚上乐队没事,一起吃饭?就我们俩。】
江眠看着“就我们俩”那几个字,手指悬在屏幕上方。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应,另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晏明修:模型店,今晚七点,战舰可以收尾了。】
江眠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他先回复了晏明修:【好的。】
然后才点回顾星染的对话框,打字:【今晚不行,我有点事。】
【顾星染:什么事?跟谁?】
【江眠:……私事。】
【顾星染:哦。(微笑)】
看着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微笑表情,江眠都能想象出顾星染此刻眯起眼睛、一脸不爽的样子。
他赶紧把手机调成静音,塞进书包最底层,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书本上。
………………………
中午,江眠回到宿舍。
刚推开宿舍门,就看到顾星染瘫在椅子上,戴着耳机打游戏,键盘敲得噼啪响。
听到动静,他侧过头,瞥了江眠一眼,没说话,又把头转了回去,只是敲键盘的力道更重了。
江眠知道这家伙还在不爽。
他也没主动搭话,默默走到自己桌前坐下,打开了电脑。
宿舍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有点凝滞。只有顾星染那边传来的游戏音效和键盘声。
过了一会儿。
顾星染似乎打完了一局,把耳机摘下来往桌上一扔,发出不小的声响。
他站起身,走到江眠旁边,伸手就关掉了江眠的显示器。
“喂!”江眠不满地抬头。
“我饿了,陪我去吃饭。”顾星染语气强硬。
“现在才十一点不到……”
“我早饭没吃,饿得快,不行吗?”顾星染挑眉,一只手撑在江眠的桌面上,俯身看着他,“还是说,你晚上有‘私事’,中午也得提前准备?”
江眠被他堵得没话说,知道这关不过去,今天别想安生。
他无奈地站起身:“行行行,吃吃吃,你想吃什么?”
“食堂。”顾星染说完,转身就往外走,也没等江眠。
江眠只好跟上。
………………………………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食堂。
这个点人还不多,他们很快打好了饭,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顾星染埋头吃饭,依旧不说话。
江眠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主动找了个话题:“你头还疼吗?”
“死不了。”顾星染头也不抬。
“……哦。”
又是一阵沉默。
快吃完的时候,顾星染突然放下筷子,看着江眠:“晚上到底什么事?”
江眠心里一紧,含糊道:“就……之前答应帮别人一个忙。”
“谁?晏明修?”顾星染眼神锐利起来。
江眠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低下头扒拉着餐盘里剩下的米饭。
顾星染盯着他看了几秒,嗤笑一声:“行,我不问。反正我在你心里,永远排不上号。”
他说完,端起餐盘站起身:“走了。”
看着顾星染带着明显怒气的背影,江眠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感觉嘴里发苦,明明没吃多少,却觉得胃里堵得慌。
………………………………
下午,江眠在宿舍睡了一觉。
醒来时已经快四点了。
宿舍里依旧只有他一个人。
他爬起来,发现手机上有一条沈临渊发来的消息,问他晚上是否在宿舍吃饭,他带了多余的实验样本(一种可食用菌类培育的营养基,据说味道类似燕麦)回来。
江眠看着“实验样本”四个字,胃里一阵抽搐,赶紧回复说晚上有事,不在宿舍吃了。
他磨蹭到六点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起身前往模型店。
……………………………
推开模型店的门,晏明修已经到了,正站在工作台前,看着那艘几乎已经完成的战舰模型。
“来了。”他听到动静,转过头。
“嗯。”江眠走过去,看着那艘细节精致、气势恢宏的战舰,心里也有些感慨。
不知不觉,他也参与了这艘战舰的诞生。
“今晚把最后的舷窗和信号灯装上,就可以了。”晏明修递给他一小盒极其微小的透明舷窗零件和一支专门的点胶笔。
江眠接过东西,努力把中午和顾星染的不愉快抛到脑后,集中精神投入到工作中。
………………………
时间在安静的专注中流逝。
当最后一个舷窗被完美地嵌入舰体,江眠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眼睛都有些发酸了。
“完成了。”晏明修说。
江眠看着眼前这艘在灯光下泛着柔和光泽、每一个细节都无可挑剔的战舰模型,心里涌起一股奇异的成就感。
这大家伙,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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