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秋高气爽,可今年的秋老虎却是赖在九月末不肯走,哪怕是傍晚的风都是热的。
9月23号这天,开安县的周大海把最后一箱啤酒搬上小货车,随手擦了把汗,冲着屋里喊:“秀兰,晚饭别等我了,我赶黑把这趟活送去镇里!”
随即屋里传来妻子秀兰的回应:“好嘞!当家的,路上慢点!听说东河桥那段在正在修路,别开太快!”
周大海一边应着,一边发动了货车。
他开这小货车少说都得七八年了,专跑周边村镇送酒水饮料的活,他仗着对路况熟,又嫌弃白天热,所以总爱傍晚来回跑,凉快,还能多赚几十块运费。
由于路不好走,周大海这一车货送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东河桥那里果然围了起来,只在旁边临时踮起来一条窄道能过。
周大海打了远光,车速最少来到了70迈,突然前面窜出来一个人,看身材像是个老人,背上背着一个袋子,正低头捡什么东西。
他心里一慌,赶紧猛踩刹车,货车“吱”地滑出去两三米,最终车头还是轻轻撞了一下。
那小孩像片叶子似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周大海整个人都傻了。
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双腿发颤的跳下车,哆哆嗦嗦走过去,那是一位穿着件黄色外套的老太太,脸埋在地上,后脑勺渗出血来,周围散落着空的矿泉水瓶子。
他颤颤巍巍的伸手探了探鼻息,只感觉脑袋轰鸣一声……
没……没气了!
这一刻四周静得只剩虫鸣,和呆呆蹲在那里的周大海。
周大海脑子里“嗡嗡”的,他想起自己刚贷的款买的房和车,想起秀兰怀着的二胎,要是被人知道撞死人,车得扣,钱得赔,弄不好自己还得坐牢,他这个家就毁了。
最后周大海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疯狂的念头“绝对不能让人知道自己撞死人了!”
他咬了咬牙,把老太太抱起来,快步走到桥边的芦苇丛里,那里有个废弃的机井,井口盖着块破木板。
他掀开木板,黑黢黢的井里传来回声,他闭着眼,把老太太塞了进去,又盖好木板,用芦苇丛挡严实。
把地上的空瓶子一股脑的扔进货箱,随后反复擦着车头的痕迹,直到看不出半点印子,才发动车子,逃似的往家开。
到家时,秀兰已经睡了。
周大海洗了三遍手,还是觉得手上沾着血。
他躺到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听见窗外有脚步声,一闭眼就是那个黄色的外套。
第二天天刚亮,老婆问他咋脸色这么差,他说昨晚卸车累到了。
可当晚就有怪事发生了,深夜十一点,“咚”一声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敲在院门上。
周大海猛地坐起来,心脏狂跳。
秀兰迷迷糊糊问:“谁啊?大半夜的。”
“别开!”周大海按住她,声音发紧,“这个点说不上是什么野猫野狗撞得,谁敲门能只敲一下,别管了,睡觉!”
好像是验证了周大海的话,敲门声却是没再响。
秀兰翻了个身,又睡着了,周大海却睁着眼到天亮,盯着门板,总觉得那一声敲在了他心上。
第二晚,还是十一点,“咚、咚、咚”三下敲门声,比昨晚更清晰。
秀兰也醒了:“真有人敲门,我去看看。”
“别去!”周大海拽住她,额头上冒了汗,“你也看新闻了,最近不少晚上喝多了的醉汉,胡乱敲别人家门的,你一开门就往屋里窜。”
秀兰半信半疑,但看丈夫脸色难看,终究是没起身。
敲门声停了,周大海却听见院门外传来轻轻的啜泣声,像个老太太在哭。
他捂住耳朵,不敢听。
第三晚,敲门声变成了“咚、咚、咚、咚”四下,节奏均匀,敲得人心里发毛。
秀兰也怕了,往周大海身边缩了缩:“大海,这不对劲啊,哪有人这么敲门的?”
在老一辈人口里传下来的,人敲门都是敲三下,只有鬼才会敲四下。
周大海咽了口唾沫,硬撑着说:“没事,明天我去问问村长,那个缺德玩意开这种玩笑。”
可他没敢问。
白天送货时,他绕着东河桥走,远远看见有人在芦苇丛边转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晚上回来,他特意把院门反锁,还搬了块石头抵在门后。
但十一点一到,“咚、咚、咚、咚”四下敲门声准时响起,门板震得轻微发颤。
接下来的第四晚、第五晚、第六晚,每晚十一点,四下敲门声雷打不动。
周大海的精神快垮了,他开始失眠,送货时频频走神,好几次差点撞车。
秀兰看他脸色越来越差,黑眼圈重得像熊猫,追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都摇头说“没事,就是累”。
他不敢说,他怕一说,那藏在机井里的秘密,就会把他和这个家都吞了。
第七天早上,周大海要去邻县送一批货,路程远,得早走。
秀兰给他装了煮鸡蛋,叮嘱道:“路上别赶,实在不行住一晚再回来,我和孩子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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