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我哥们跟我说起他以前在农村治病行医发生过的一件怪事。
那时候的李岩才二十出头,毛头小子一个,不能说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因为受过高等教育,对于鬼怪说词指定是不信的。
……
那年我从医学院毕业,因为某些缘故,被分配到一个挨着大兴安岭山林的卫生点。
那地方绝对的偏僻,因为在地图上你都找不到,老工人们都叫它“十七号林班”。
从最近的镇子开车进来,都得颠簸三个多小时。
全场就一个医务室,一个老医生,姓秦,大家都叫他老秦头。
李岩到的那天,正赶上一场秋雨。
医务室是栋红砖平房,不说破旧不堪,也差不多了,门前挂着块木牌,字迹模糊得只能认出“卫生”俩字。
老秦头在门口抽烟,见我下车,他把我领进屋,屋里弥漫着酒精和旧木头混合的味道。
两张诊床,一个药柜,窗边桌子上摆着些基本器械。
最引人注目的是北面那扇小窗,窗台上倒放着一把老旧的猎刀,刀柄缠着的红布已经褪成了暗粉色。
我随口问道:“秦叔,这刀是干啥用的?”
老秦头吐了口烟:“没什么!”
“你记着,晚上值班,要是听见三长一短的敲窗声……”
“别开窗,别应声,就当没听见。”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窗户道。
一听这个我笑了。
“这深山老林的,还能有人敲窗?”
“野兽吧!”
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神有些瘆人:“不是人,也不是野兽!总之你记住就行。”
看着对方,我没再多问。
山里人总有些说不清的讲究,我是来锻炼的,不是来较真的。
日子就这么混着,工人大多皮实,小伤小病自己就扛过去了。
老秦头话不多,白天看诊,天一黑就回后屋休息,把前屋留给我值班。
一个星期之后的晚上,起了风。
窗外的风声一阵紧过一阵,像是有无数人在远处呜咽。
我翻着本医学杂志,受到大风的影响,屋里的灯忽明忽暗的。
书上的字迹也跟着模糊不定,根本看不下去。
我索性把杂志扔到一边,目光在屋子里漫无目的的扫视,最后,落在了北窗台那把倒放着的斧子上。
时亮时暗的光线下,那把悬挂的斧子显得有些突兀。
我起了点无聊的好奇心,起身走过去,将它拿在了手里。
斧头不大,更像是旧时劈柴用的手斧,木柄被磨得油亮,刃口似乎精心打理过,并无锈迹,只是缠柄的那圈暗红色布条,颜色沉得让人眩晕。
坐在位置上的我正用手握着挥砍那把斧头……
突然,敲击声响起。
“笃!笃!笃!笃!”
三长,一短。
清晰得像是敲在我的头上。
我浑身一紧,看向那扇窗。
外面一片漆黑。
“有人吗?”
我下意识问了一句。
敲窗声停了。
过了大概半分钟,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大夫……大夫在吗?我工友……木头砸着腿了……”
声音里带着极力压抑的痛楚和焦急。
我想起老秦头的话,没动,同时握着斧子的手紧了紧。
“大夫!”那声音急促起来,“流了好多血……离这儿不远,就后山老工棚……求你了!”
风更大了,窗户被吹得咯咯响。
我脑子里闪过解剖课上见过的股动脉破裂的图片,那种伤,不立即处理,活不过一小时。
我是个医生,不可能见死不救!
我将斧子顺手放在了旁边的桌上,抓起药箱。
“等着,我马上出来。”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四十多岁模样,穿着老式的帆布工作服,脸色在月光下显得异常苍白。
他没打手电,只是急促地招手:“这边,快!”
我跟着他钻进林子。
夜里的山路难走极了,手电光只能照出眼前几步。
男人走得飞快,几乎是在小跑,不时回头催我。
约莫走了二十分钟,林子深处出现了一栋低矮的木屋轮廓。
窗户透出微弱的光。
“就这儿!”男人推开门。
屋里比想象中还要简陋。
一张用木板搭成的铺上,躺着另一个男人,右腿裤上全是鲜血。
他闭着眼,呼吸微弱。
我立刻蹲下,剪开裤管。
伤口在小腿,但不是新鲜的,皮肉外翻,边缘已经有些发白,更像是……陈旧伤感染后的恶化。
“这伤不是刚砸的。”我抬头说。
带路的男人站在门口阴影里:“是旧伤……今天又碰着了,感染了。”
我压下疑惑,先清创、包扎、注射抗生素。
处理过程中,受伤的男人始终没睁眼,但脉搏还算平稳。
“得送出去拍片,可能骨折了。”我边说边收拾东西。
带路的男人走过来,递过来一个布包:“大夫,谢谢……我们就这么多钱,你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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