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乡的清晨,总被竹林的清香裹着醒来。
薄雾还没散尽,村口的老槐树下,陈爷爷已经搬出了竹编工具。竹丝在他布满老茧的手里翻飞,阳光穿过竹叶的缝隙,在他银白的头发上洒下细碎的光斑。几个穿校服的孩子围在旁边,小手里攥着半成品的竹编小花,时不时怯生生地问一句“爷爷,这个结怎么打”,陈爷爷便停下手里的活,耐心地手把手教,竹丝碰撞的轻响,混着孩子们的笑声,在晨雾里荡开。
“陈爷爷,早啊!”
熟悉的声音传来,陈爷爷抬头,看见苏晓棠和陆执野并肩走来,身后跟着几个肤色各异的人——有金发碧眼的法国女士,有皮肤黝黑的肯尼亚先生,还有戴着眼镜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代表。他们是来参加“全球乡村美育联盟”首次线下座谈会的,第一站便选在了青竹乡——这个承载了“逐光计划”最初梦想的地方。
“晓棠、执野,你们可来了!”陈爷爷放下竹丝,笑着起身,“这些外国朋友,是来看看我们的竹编?”
“是啊陈爷爷,”苏晓棠走上前,帮着整理散落的竹丝,“他们想亲眼看看,咱们的非遗美育是怎么扎根乡村的。”
法国代表玛丽娅蹲下身,看着孩子手里的竹编小花,眼里满是好奇。她不会说中文,却对着孩子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拿起一根竹丝,学着孩子的样子笨拙地摆弄。孩子被她认真的模样逗笑,主动凑过去,用不太流利的英语夹杂着手势,教她怎么交叉编织。
“太神奇了,”玛丽娅通过翻译感慨,“在法国,孩子们很难接触到这样的传统技艺。而这里的孩子,从小就能在生活里感受艺术,这正是我们一直想要学习的。”
陆执野看着这一幕,想起十五年前第一次来青竹乡的场景。那时的路还是泥泞的,村里没有像样的教室,孩子们只能在露天的空地上跟着陈爷爷学竹编,手里的竹丝粗糙,工具也只有简单的剪刀和篾刀。而现在,旁边的数字图书馆里摆满了绘本和美育设备,孩子们可以通过VR设备看全球的艺术展,也能通过AI工具设计竹编图案,可不变的,是孩子们眼里对竹编的热爱,和陈爷爷这份代代相传的耐心。
“当年我们来的时候,陈爷爷还担心竹编手艺没人传,”陆执野轻声对苏晓棠说,“现在好了,不仅村里的孩子学,连外国朋友都来学了。”
苏晓棠点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青竹乡中心小学。教学楼的墙上,画满了孩子们的作品——竹编图案、蜡染纹样、稻田风光,还有几幅是和法国、肯尼亚孩子合作的跨洋作品。操场上,阿琳正带着一群孩子做竹编拼贴画,阳光照在她年轻的脸上,认真又笃定。
“阿琳现在是真的长大了,”苏晓棠笑着说,“还记得她小时候,跟着陈丫丫学竹编,编坏了就哭鼻子,现在都能独当一面了。”
正说着,陈丫丫从学校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画册。“苏老师、陆老师,你们看,这是孩子们这半年的竹编作品合集,里面还有和肯尼亚孩子合作的《草原与竹林》,已经被收录进全球非遗美育资源库了。”
画册里的作品,有的稚嫩却充满童趣,有的则融入了现代设计元素,还有的用竹丝结合光影技术,在黑暗中能透出柔和的光芒。玛丽娅翻看着手册,忍不住感叹:“这些作品里,有传统的根,也有创新的魂。这才是美育该有的样子,不是复制,而是让每个孩子都能找到自己的表达方式。”
座谈会在学校的美育教室举行,没有复杂的布置,墙上挂满了孩子们的作品,桌上摆着刚泡好的菊花茶。参加座谈会的,有乡村教师代表,有非遗传承人,有乡村美育专业的毕业生,还有来自各个国家的代表。
陈丫丫作为乡村教师代表发言,她没有讲复杂的理论,只是分享了自己的经历:“我小时候,是苏老师和陆老师把美育带到青竹乡,让我知道,乡村孩子也能通过艺术看到外面的世界。现在我成了老师,我想做的,就是把这份温暖传递下去。我希望我的学生们,不管将来走到哪里,都能记得家乡的竹编,记得美育带给他们的自信和力量。”
阿琳接着发言,她手里拿着一个竹编小灯笼,是她刚教孩子们做的:“这是我当年跟着陈丫丫老师学编的第一个作品,现在我把它教给我的学生。我想,传承就是这样,一代又一代人,把手里的竹丝,变成心里的光。”
肯尼亚代表卡玛,正是当年和溪溪、艾米丽一起合作《阳光三叠》的男孩。如今的他,已经成为肯尼亚乡村美育的带头人,他带来了自己学生的木雕作品,送给在场的每个人:“当年通过VR设备,我第一次接触到中国的竹编,也第一次明白,艺术能跨越国界。现在,我在我的国家教孩子们木雕,也教他们中国的竹编技艺,我想让他们知道,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文化,值得我们去学习和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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