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曜走出皇宫的时候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循着道路往前走，在拐角处遇见了等在那里的许祈言。
他打开车门坐了上去，许祈言递给他一瓶水，问他去哪儿，林曜随口报了沈勋家的地址，反正许祈言已经知道了。
许祈言设置了目的地就没再管了，转过头和林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林曜七年没回过帝星了，也七年没有见过许祈言了，知道如今的许祈言已经是陆战指挥官了，他先道了一声恭喜。
“你的那个死对头呢，他怎么样了？”
许祈言一愣，似乎没想到林曜竟然问他这个问题。
他捏着水瓶子的手指紧了紧。
“他，前两年在喀什尔星失踪了，搜查队找到了他的机甲残骸，没找到他的人，很多人的猜测是，他已经死了。”
林曜听到这眸光微动，落在了许祈言的身上，许祈言低着头，抿了抿唇。
话是他自己说出来，但红了眼眶的是他，捏着水瓶颤抖着手的人还是他。
他说：“但我不信江知砚会死，他那么讨厌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呢？”
林曜移开了目光，看向了车窗外：“你不希望他死，祈言。”
许祈言：“我当然不希望他死，你知道的林曜，我喜欢他。”
林曜：“多少年了？”
许祈言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微哑：“七年。”
许祈言和他的死对头江知砚，相看两厌，烦对方烦到不行，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许祈言的讨厌变了形，成了喜欢。
但他知道江知砚瞧不上他，讨厌他，所以这一份暗恋他从未言明过。
许祈言性格比较冷，朋友也就只有林曜这么一个交心的，在这偌大的帝星，除了林曜，没人知道他喜欢自己的死对头。
也幸好许祈言性格冷，表情也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倒是没人怀疑过他喜欢江知砚。
江知砚失踪那一年，许祈言请命跟着搜查队一起去找过江知砚，可喀什尔星太大了，在一颗星球上找一个人，这样的行为比大海捞针的希望都要渺茫。
他在喀什尔星呆了一个多月，被遣返回了帝星，之后忙于各种事务，他再也没去过喀什尔星。
但关于江知砚的消息他一个也没放过，全都有探听到，直到后来，搜查队找到了江知砚的机甲。
说是在喀什尔星一个偏远的旧城废墟里，损毁严重，修都修不好了，机甲胸口的位置被贯穿了，机械臂也断了一只，断臂并没有被找到。
机甲上还有喷溅的血迹，时间过得有些久，血迹已经发黑了，掩盖了机甲原本的颜色。
当时还有人问过许祈言，他和江知砚两个斗了这么多年，到现在江知砚死了，他的心情怎么样，是不是有些愉悦。
当时许祈言是什么反应，他当场黑了脸，冷声呵斥了问他这个问题的人。
“江知砚只是失踪了，不是死了，我和他是不对付，但这并不意味着在一个帝星军人生死未卜的时候，我还要为此感到沾沾自喜，你该为你的想法感到羞耻。”
退一万步讲，许祈言不希望任何一个帝星的军人葬身异星，哪怕那个人是他的死对头。
更何况，江知砚还不仅仅是他的死对头，还是他喜欢的人。
……
【目的地已到达。】
悬浮车的智能语音响起，他们止住了话头，林曜转身和许祈言道了别，许祈言颔首，关上车门离开了。
林曜站在门口按响了门铃，门铃响过之后，沈勋并没有给他开门，而是响起了一道电子机械音。
【你好，尊敬的客人，目前上将并不在家中，有事还请留言。】
林曜挑了眉，刚抬脚准备出去随便找个地方吃早饭，腕上智能手环闪动，他收到了简讯。
他在手环上轻点了一下，一道蓝屏弹了出来，打开联系人沈勋的聊天界面，沈勋给他发了消息。
［曜曜啊，我在咱家对面的咖啡馆呢，回家了直接过来昂，我给你点了你爱吃的点心。］
林曜盯着那条消息，最终熄灭了蓝屏，无奈的笑了笑，抬脚往对面走。
在过人行浮空桥的时候，抬眼就看见一个小孩子因为顽皮，趁着大人不注意爬上了浮空桥的护栏，脚下打滑差一点摔下去。
林曜下意识伸手，揪住了小孩子的衣服，却在同时，旁边的另一只手也抓住了小孩。
人群中爆发出了一声惊呼，林曜抬眼便看见身边一个青年撑着浮空桥的护栏，和他一样伸出了手。
青年冲他笑了笑，两个人提着小孩把他拉了上来。
小孩估计也是吓坏了，一直哭，直到他的妈妈过来把他带走，哭声才渐渐停歇。
那小孩手上刚才不知道是拿了蛋糕还是冰淇淋，抹了一抹粉色的奶油，蹭到了青年的衣服上，青年长相温润，看着很温柔。
比起林曜一副清冷疏离的模样，小孩子明显更愿意亲近青年，这才在被拉上来的时候，下意识往青年怀里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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