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与秦放分别后,并没有直接回药堂,而是径直去往了药园,来到药姥灵园。
园中,药姥正忙着培育一株百年份的珍稀灵植,远远便感应到有人前来,细查后发现来者是凌雪,她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慈和的笑意。
“雪儿回来了啊。”药姥停下手中动作,转身对凌雪笑着说道,“这次放假玩得如何?山下的世界可还新奇?”
凌雪在药姥面前站定,恭敬行了一礼:“回姥姥,雪儿此行还算愉悦,也见识了许多凡间的趣味。”
药姥微微点了点头,走到一旁的石凳前坐下,又示意凌雪也坐:“那便好,姥姥此前还担心着你许久未经凡尘之事会有些不习惯,小放那孩子又跳脱,可没欺负你吧?”
凌雪在药姥对面坐下,摇了摇头道:“他不敢。”
她的语气平淡,耳根却微微有些发热。
药姥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跟姥姥说说,这一路都见了什么好玩的事?你们俩……关系可有什么进展?”
凌雪闻言稍稍垂下眼帘,思索了片刻后,将这几日的经历简要说了说。
她谈及玄阳城的热闹,醉仙楼的菜肴,柳先生的病症,夜市的灯火以及秦家村的安宁……
她将这些见闻叙述得条理清晰,语气平稳,仿佛在汇报一次寻常的外出任务。
只是,关于她从秦家村孩童那里听来的传闻,以及她对秦放年龄与身份的怀疑,则被她小心地隐去了。
药姥安静听着,不时点头。待凌雪说完,她端起石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目光却未曾从凌雪脸上移开。
她察觉到凌雪说得这般轻巧,眉间却始终藏着心事,神情也好似并不是很开心。
“听雪儿说的倒是有几番乐趣,可为何此次来见姥姥,雪儿心里却藏着一些难过。”药姥看着她的眼睛,将凌雪心底的情绪给说了出来。
凌雪一怔。
她自认掩饰得很好,语气、神态都与往常无异。可药姥到底是看着她长大的,怎会不知她那点小心思。
“我……”凌雪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药姥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知她是不便于自己说,也并未逼迫,只是温和道:“若是不想说,便不说罢。年轻人有自己的心事,也正常。”
这宽容的态度反而让凌雪心头一松,那堵在嘴边的话,忽然就有了倾吐的欲望。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眼,问出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姥姥,宗门招收大会用来测试的那块测灵石……会不会因为什么原因而不准?或者说,可能存在一些……问题?”
药姥听得凌雪突然问及这个,一时有些疑惑,但很快便想明白,许是她昨日在城中看了招收大会后有感而问。
“测灵石啊,”药姥沉吟道,“那是根据每个人体内的灵根纯度和骨龄来作出评判的。炼制之法传承千年,其中蕴含精密道法,能与测试者体内根骨共鸣。出错的概率微乎其微。”
她想了一会,又补充道:“至少姥姥在归云宗这些年,还未曾听闻过它有出错的时候。”
“骨龄……”凌雪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心头那积压了许久的疑虑,顿时消散了不少。
是啊,秦放是通过了测灵石的测试才入宗的。若他真如传闻中那般年长,骨龄必然与外表不符,测灵石又怎会测不出来?
药姥的回答像是一颗定心丸,暂时稳住了她连日来摇晃的心绪。
然而,仅凭一句话也很难消除她心头的疑虑,至少她认为,那些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结合秦放自身的种种问题,就拿他和寻常宗门弟子相比,他那整日不喜修炼的态度就很值得让人怀疑。
更别说还有时灵那只不同寻常的小龟,她自己可是亲眼见到它背上亮起过两次神秘的图案,而秦放对此显然也是很上心的。
秦放还是有很大的问题。凌雪内心这样想
她抿了抿唇,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要寻找最后一种可能,追问道:
“姥姥,那若是……有人在年龄方面造了假呢?有没有可能瞒过测灵石?”
“造假?”药姥眉头微蹙,沉思片刻,缓缓道,“一般而言,骨龄反应的是肉身生长的真实年岁,与心智、经历无关,是最难作伪的根基之一。想要骗过测灵石对骨龄的探测,难如登天。
不过,世间奇功异法无数,或借助某些罕见的天材地宝、秘传符咒,暂时干扰或是直接绕过对骨龄的探查,也并非没有可能。
只是寻常人若是有此等神通,大抵是不屑靠此法作弊来通过测试的。”
她顿了顿,话锋却又一转:“不过,相比之下,年龄作伪确实是比灵根造假要容易一些。”
凌雪的心又稍稍提上来几分。
姥姥的话并没有否定这种可能,也就是说,秦放真的有神通能够躲过测试,也不是不可能。
难道说……他真的如那些孩童所说的那般,能够长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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