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肯定了双方的立场,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弟子近日重读《青囊药性杂论》,其中提及‘地脉之气,可引而导之;草木之精,能蓄而养之’。又翻阅先祖留下的一本关于灵泉培育的残卷,其上隐约提及,以特定性质的灵水长期灌溉,辅以灵石粉末埋入地脉节点,或可缓慢改变凡土性质,使其渐生灵性。”
他伸出三根手指,目光湛湛,提出了一个具体而大胆的方案:
“第一,选址。这五亩凡田,正处于我叶家微型灵脉的边缘末梢。灵脉虽弱,但其地底深处,必有极其微弱的灵脉分支流过,此为‘引灵’之基,远比无根之萍容易着手。”
“第二,引灵。后山那眼一阶中品的青石灵泉,其泉水蕴含温和的木、土属性灵气,最是滋养土地。我们可以开凿一条小型水渠,引灵泉水对这五亩凡田进行长期、不间断的循环灌溉,以泉水灵气浸润土壤,涤荡凡质。”
“第三,固源。光靠泉水浸润,灵气易散。我们可在每亩田的四个角落及中心位置,分别埋入数块切割好的一阶下品灵石。灵石埋设需按照特定方位,尽可能对应地底微弱灵脉的流向,形成最简单的‘小五行聚灵阵’雏形。此举并非真正布阵,而是借助灵石自身散逸的灵气与灵脉、泉水相互作用,将灵气初步‘锁’在田土之中,缓慢沉淀,改变其本质。”
他顿了顿,最后总结道:“此法的核心,在于‘借势’与‘浸润’。借灵脉边缘之势,借灵泉之水之势,以水为媒,以石为引,润物细无声。或许过程缓慢,需半月甚至更久方能初见成效,且最终转化出的,可能也只是最次等的一阶下品灵田,但胜在耗费相对可控。五亩田所需的一阶下品灵石,家族应能负担。若能成功,我叶家灵田便可增至二十亩,产出将提升三成以上!”
叶青云一番话,引经据典,条分缕析,将一个看似异想天开的想法,拆解成了具体可行、代价可控的步骤。厅内众人听得眼中异彩连连,之前的质疑声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思和逐渐燃起的希望。
族长叶啸天与二长老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意动。叶啸天沉吟片刻,猛地一拍扶手:“好!青云此策,有理有据,值得一试!正德,此事便由你全权负责,调度人手。青云,你从旁协助,负责技术指引。需要什么资源,直接向库房支取!”
“是!族长!”叶正德和叶青云齐声应道。
计划既定,叶家这台小小的机器立刻高效运转起来。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以叶正德为首,包括叶青云、叶青河等数名年轻力壮的族人,便带着工具来到了那五亩凡田之前。田地荒置了一段时间,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
“动手!”叶正德一声令下,众人立刻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镰刀挥舞,锄头起落,汗水很快浸湿了衣背。年轻的叶青河甚至动用了一丝微弱的庚金剑气,将那些坚韧的草根轻易斩断,引得众人一阵叫好。不过大半日功夫,五亩地上的杂草便被清除得一干二净。
紧接着,是深翻土地。普通的凡田耕作只需浅翻,但为了后续灵泉浸润和灵石埋设的效果,必须进行深度翻垦。壮硕的族人驱使着驯化的铁甲牛,拉着沉重的灵犁,深深地切入土地,将板结的土块翻起、打碎。叶青云则跟在后面,仔细检查翻垦的深度和均匀度,不时指挥调整。
与此同时,另一队人手在叶青云的指引下,开始从后山青石灵泉处开凿水渠。他们选用蕴含微弱灵气的青石板铺设渠底和两侧,防止灵气在输送过程中过快逸散。水渠蜿蜒而下,如同一条纤细的银链,最终精准地接入那五亩新翻垦的田地上方,并设计了巧妙的闸口,可以控制流入每块田的水量。
最关键的步骤,是埋设灵石。叶青云手持一个简陋的罗盘状法器(家族传承下来,用于粗略感应地气),在每块田中仔细勘测,最终确定了五个点位。族人按照他的指示,在这五个点挖出深约一尺的土坑。叶青云亲自将早已切割好的、每块约拇指大小的低阶灵石,小心翼翼地放入坑中。每块田耗费二十五块下品灵石,五亩田便是一百二十五块,这几乎掏空了家族小半的流动灵石储备,让负责库房的族老心疼得直咧嘴。埋好灵石后,再仔细覆土,并稍微压实。
当最后一块灵石埋设完毕,水渠闸口开启,清澈微凉、散发着淡淡灵气的青石灵泉水,哗啦啦地流入干涸的田地之中。水流迅速漫过新翻的土壤,浸润着埋藏其下的灵石,也承载着所有叶氏族人的期盼。
接下来的日子,叶家众人几乎每天都要来这五亩试验田边转上几圈。叶青云更是几乎住在了田边临时搭建的草棚里,日夜观察记录。
起初几日,田地并无太大变化,只是土壤因灵泉灌溉而显得格外湿润肥沃。一些耐不住性子的年轻族人开始有些嘀咕。但叶青云却沉稳依旧,每日依旧定时检查水渠,调整水流,并施展最低阶的望气术观察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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