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掷地有声，敲碎了杨乐最后一丝忐忑。
巨大的喜悦如同暖湖的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几乎要像幼时那样快乐地打滚呜咽，但成年后的自制力让他只是更用力地回蹭着灵，喉咙里发出极度满足的、低沉的呼噜声。
他们并肩站在湖边，静静地感受着这片土地沉睡的宁静。
星辰倒映在水中，仿佛触爪可及。
空气温暖而湿润，带着植物和湖水的清新气息，这里没有外界的风雪严寒，没有窥伺的强敌，只有彼此。
这份安宁美好得近乎不真实。
杨乐侧过头，看着灵在星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的侧脸轮廓，心中那股汹涌的情感再也无法压抑。
他走了那么远的路，经历了那么多，最终回到这里，不仅仅是为了寻找一个安身之所。
他是为了眼前这个存在。
杨乐发现自从穿越以来媳妇好像逐渐和自己相互牵绊，杨乐突然想，如果没有媳妇他还会不会还愿意穿越下去，细想一路走来，其实是有了媳妇他才坚持穿越下来的。
毕竟回想一下第一次穿越要克服的心理压力他就感觉到窒息，也许第一世他没有遇见媳妇他就决定自杀摆烂了。
他和其他穿越者可不一样，他是变成动物的，如果没有人的记忆还好，但有人的记忆，结合一下真的很崩溃。
他深吸一口气，夜风的清凉也无法冷却他胸腔里的滚烫。
“灵，”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又异常坚定，“我离开的这两年，每一天都在想你。”
灵转过头来看他，目光沉静，鼓励他说下去。
“一开始，是想家，想你……想的这里发疼。”杨乐用爪子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心口，“后来，我见识了很多，遇到了危险，也看到了壮丽的景色。每一次化险为夷，每一次看到令我惊叹的景象，我第一个念头都是——如果你在身边就好了。我想和你分享这一切。”
他的话语逐渐流畅，情感推动着言辞，将深藏心底的话尽数倾吐。
“我对你的思念，不是幼崽对长辈的依赖。我知道你看着我长大，保护我，教导我……在我心里，你一直是强大、温暖、无可替代的存在，不知道你信不信，其实睁开眼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定你了，我对你的感情是对伴侣的感情，我生而知之，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杨乐向前迈了一小步，使得他们几乎鼻尖相触，他能感受到灵平稳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颊。
“我不想只是被你保护在身后的幼崽，我不想只是你生命里一个匆匆的过客，我想站在你身边，以你伴侣的身份。我想……成为你的唯一。”
他停顿了一下，金色的眼眸在夜色中燃烧着灼热的光彩，毫不退缩地迎视着灵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灵，我爱你。不是幼崽对家长的敬爱和依恋，是一个成熟的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倾慕和爱恋。我想和你在一起，分享余生所有的时光，直到我的生命尽头。”
想到他们之间的寿命问题，杨乐接着开口，“我很自私，我明知道我的生命短暂，但还是想拉你入红尘，如果你现在还想不清楚是否和我在一起，我愿意等，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继续追求你。”
最后的尾音带着豁出一切的决绝和一丝深藏的悲伤，消散在温暖的夜风里。
告白的话语如同投入镜湖的石子，荡开层层涟漪，然后重归寂静。
灵沉默着。
他只是深深地看着杨乐，那双熔金般的眼瞳里情绪翻涌，如同平静海面下酝酿的滔天巨浪。
惊讶、了然、挣扎、痛惜、以及……同样炽热却一直被理智压抑的情感，在那双眼睛里交替闪过。
时间仿佛被拉长。
杨乐的心高高悬起，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他害怕看到灵的拒绝，害怕那双眼睛里露出为难或是不解。
然而，最终，所有的波澜都缓缓沉淀，化为一种深不见底的温柔和决意。
灵终于动了。
他低下头，前额轻轻抵住杨乐的额头，这是一个极其亲昵且带着契约意味的动作。
“小乐……”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大地深处的共鸣，带着一种杨乐从未听过的、近乎叹息的温柔，“风早已将你的思念和成长的气息带给了我。我知道你终将回来，却未曾想到，你会带回这样一份……沉重而珍贵的礼物。”
他微微退开少许，用鼻尖摩挲着杨乐的脸颊，动作轻柔而眷恋。
“我看着你从那么小一点，长成如今强大美丽的模样。你的勇气，你的坚韧，你眼中不曾熄灭的光芒，早已深深烙印在我的生命里。你离开的岁月，这片山脉于我而言，空寂得只剩下回忆。”
“我并非对你毫无感觉，小乐。”灵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坦诚的沙哑，“只是我一直在克制。我们的时间……并不对等。我拥有漫长的生命，而你……”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那未尽的含义像一根细刺，扎在彼此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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