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三年里,也发生了一些让杨乐内心暗自紧张,并付诸行动的事情,那就是白的发情期。
北极熊的发情期通常集中在春季。
当季节到来,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种躁动的气息。
白会变得比平时更加焦躁,外出巡视领地的频率增加,会频繁地嗅闻地面和空气,寻找母熊留下的痕迹和气味信号。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时,杨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着白明显异于平常的状态,一种强烈的、名为“占有欲”的情绪攫住了他。
他无法想象白离开他,去和另一头母熊在一起,甚至之后可能会有幼崽……那他怎么办?
于是,杨乐开始了他“严防死守”的策略,只要过几年,他长大就好了。
当白似乎嗅到某种气味,准备朝着一个方向探索时,杨乐会立刻凑上去,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去路,或者用脑袋使劲蹭他,发出呜呜的、类似撒娇又带着点蛮横的声音,表示自己“饿了”、“累了”、“这里好像有危险不对劲”,千方百计地吸引白的注意力,拖延时间。
有时,他们会真的遇到处于发情期的母熊。
那些母熊通常不会主动靠近,但会留下更浓烈的气味,或者在远处发出特定的叫声。
每当这时,杨乐就如临大敌。
他会立刻站到白的身前,朝着母熊方向发出低沉而充满警告意味的吼声,浑身的毛都炸起来,摆出极具攻击性的姿态,明确宣示着“所有权”。
更离谱的是,有两次他们遇到了同样被母熊气味吸引来的、强壮的公熊竞争者。
争夺配偶的战斗一触即发。
杨乐根本不给白出手的机会,他像一头发狂的守护兽,率先冲了上去,凭借着自己不输于任何成年公熊的体型和一股子狠劲,将竞争者狠狠地驱逐了出去。
对方临走前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白好几眼,奇怪怎么是一只雄兽,明明气味是雌性的啊,来了居然有只亚成年和自己打架,就是为了让自己离那只熊兽远点,奇怪的很。
杨乐那拼命的架势,连白看了都有些愕然。
白并非没有察觉杨乐这些举动背后的小心思。
起初,他或许只是觉得杨乐还在依赖他,不想独自一熊。
但随着次数增多,杨乐那几乎写在脸上的醋意和毫不掩饰的独占欲,让白渐渐明白了什么。
这只自己养大的、与众不同的小家伙,似乎对他抱有超越了同伴和抚养者之外的感情。
奇怪的是,白并没有感到被冒犯或厌恶。
他看着杨乐为了阻挠他找配偶而绞尽脑汁、甚至不惜与其他强大公熊搏斗的样子,内心深处反而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温和的情绪。
他选择了默许和纵容。
当杨乐又一次用笨拙的借口试图引开他时,白会停下脚步,用那双深邃的黑眼睛静静地看他一会儿,然后顺从地被杨乐推着或者拉着离开。
当杨乐对着远处的母熊龇牙咧嘴时,白会安静地站在他身后,仿佛默认了他的“宣示主权”。
虽然北极熊圈子里,母熊争夺激烈,但厉害的雄性也会被母熊惦记的,白就是一只优秀又厉害还帅气好看的熊。
杨乐又骄傲又忧愁。
有时候杨乐因为被白吸引过来的母熊和被母熊吸引过来的公熊争斗后,白会走上前,仔细替他舔舐检查可能存在的细小伤口,喉咙里发出安抚的呼噜声。
他配合着杨乐所有的“小动作”,放弃了遵循本能去寻找配偶的机会。
或许,在白的认知里,这个由他一手带大、如今已经强大到足以与他比肩的特别存在,远比那些遵循季节规律出现的、陌生的母熊,更重要,也更让他愿意停留。
幸运的是,北极熊的配偶竞争激烈,合适的对象也并不总是能遇到。
加上杨乐这个“护食”到极致的“绊脚石”,三年来,白竟然真的没有靠近过任何一头母熊,也没有留下任何后代。
白在等待。
他在等杨乐彻底成熟,白还不至于对亚成年动手,虽然杨乐看起来已经比自己还大一点了。
终于,在第三个年头的春天,当冰原再次焕发生机,某种深植于血脉中的悸动,如期而至地降临到了杨乐身上。
起初只是些微的躁动不安。
他感觉自己比平时更容易兴奋,精力过剩,在冰原上奔跑、游泳的时间更长,却似乎依旧无法消耗掉那股在体内奔涌的热流。
随后,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风带来的气味前所未有的清晰,他能分辨出极远处海豹洞口的微弱腥气,也能捕捉到……某种让他心跳加速的、属于同类的、诱惑性的信息素。
但这信息素并非来自陌生的母熊,而是……来自于他身边,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气息——白。
杨乐点头,他真的弯的彻底,闻到心动的信息素都是白的。
杨乐看向白的眼神开始发生变化。
不再是纯粹的依赖、孺慕或同伴之情,而是掺杂了一种滚烫的、带着渴望和侵略性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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