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完完整整的落在了沈淑怡的眼中。
她那双保养的极好的眸子微微眯起，视线在秦天拍着女儿手背的手上，停留了足足五秒。
自己这个女儿，从小到大清冷孤傲，什么时候对一个男人，流露出过这般依赖与信服的姿态？
这小子，到底有什么魔力？
秦天一声轻咳，将沈淑怡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坦然迎向那位气场强大的未来丈母娘，脸上没有丝毫的闪躲与局促。
“阿姨，确实是价格开低了。”
沈淑怡内心的波澜，很快掩饰了下去。
她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声音里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玩味。
“哦？你的事我也了解过一些，在直播那个圈子里，你确实算个人物。”
“不过我倒是挺有兴趣想知道，他们开了多少钱，能让你觉得低了？”
秦天笑了笑，轻轻吐出三个字。
“一个亿。”
沈淑怡端着茶杯的手指，收紧了些许。
一个亿。
对她而言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来说，绝对是天价了。
而他，竟然拒绝了…
沈淑怡嘴角的笑容愈发意味深长。
“秦先生的胃口倒是不小。”
她轻笑一声，话语里带着明显的刺。
“怎么，难道你开口要两个亿？”
秦天对那话语里的尖刺恍若未闻，只是摇了摇头，笑容依旧从容。
“不止。”
此言一出，沈淑怡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就连秦天身边的沈月，都忍不住睁大了美丽的眼睛，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不止？”
沈淑怡脸上的所有笑意，在这一刻尽数敛去，那股久居上位的压迫感，如同无形的潮水，朝着秦天席卷而去。
“年轻人，自信是好事。”
“但自大，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个亿的签约费，在整个行业里都屈指可数，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觉得，你值更多？”
面对这股几乎能让任何人崩溃的压力，秦天却显得愈发从容。
他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
“阿姨，您是做大生意的，应该明白一个道理。”
“价格，永远围绕价值波动。”
沈淑怡眉峰一挑，没有说话，示意他继续。
“我现在的个人IP，我旗下的MCN公司，这些都只是摆在明面上的价值。”
“抖海看到了这些，所以他们开价一个亿，想买断我未来几年的发展。”
“但他们搞错了一件事。”
他抬起眼，目光如炬，直视着沈淑怡。
“抖海与我而言，只存在合作关系。”
“至于谁是甲方，谁是乙方，还真不好说。”
这话说的极其狂妄，但从秦天嘴里说出来，却偏偏带着一股不容辩驳的底气。
沈淑怡端着茶杯的手，就那么停在半空。
客厅里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她那双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震动。
谁是甲方，谁是乙方，还真不好说。
狂！
真的好狂！
但这绝不是单纯的狂妄，而是一种对自己未来有着清晰规划和绝对掌控后，才能拥有的魄力。
良久，沈淑怡才缓缓放下茶杯，那股逼人的气势悄然散去。
她第一次，真正以平等的姿态，重新打量眼前的年轻人。
许久，沈淑怡脸上那层若有若无的审视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得的欣赏。
“说的很好。”
“想法我也非常认可。”
“你比我见过的绝大多数年轻人，都要强的多。”
这番评价从沈淑怡嘴里说出来，足有几层楼那么高。
秦天却依然很平静的回应：“阿姨，您抬举了…”
沈淑怡轻轻抬了抬手，自然而然地打断了秦天的话。
秦天愣了一瞬，便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后文。
沈淑怡的语气柔和了几分，像是一位亲切的长辈。
“月月的眼光不错。”
“我也很认可你，也同意你们交往。”
此话一出，旁边的沈月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拉了拉自己的裙角。
“妈！你说什么呢！”
秦天也感觉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沈淑怡一个眼神扫过去，沈月立刻像受惊的小兔子，把剩下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客厅里的主动权，再次回到了沈淑怡的手中。
她看着秦天，话锋一转。
“但是呢…”
“我虽然不歧视主播这个职业，但我不希望我未来的女婿是做这一行的。”
“每天在镜头前对着一群陌生人要礼物，说实话，着实有些不体面。”
“而且，你旗下既然已经有了产业，就没必要再自己抛头露面了。”
“正好，月月身边缺一个得力的帮手，所以，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沈淑怡说完，特意瞥了一眼旁边急得快要站起来的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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