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站在木屋的角落,看着那个躺在病榻上的女人。
短短半个月,原本那个还会笑着给孩子们补衣服的温婉妇人,此刻已经瘦得脱了形。
颧骨高高凸起,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潮红,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动一个破旧的风箱,呼哧呼哧的响声充斥着狭小的木屋。
“普通的感冒,拖成了急性支气管炎,最后转为重症肺炎。”
苏尘推了推眼镜,给出了冰冷的诊断。
在这个没有抗生素、医疗条件基本为零的深山老林里,这基本上就是死刑判决书。
“咳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女人猛地蜷缩起身体,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母亲!”
年幼的无一郎慌乱地扑过去,用那双沾满泥土的小手轻拍着母亲的后背。他的眼睛通红,眼泪在大眼眶里打转,满脸都是不知所措的恐惧。
他在害怕。
那种即将失去什么的预感,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了这个十一岁孩子的心脏。
砰!
一声闷响。
屋门被大力撞开。
有一郎抱着一大捆还带着湿气的木柴走了进来。
那个总是把“笨蛋”挂在嘴边的哥哥,此刻脸上的表情却冷得吓人。他没有去看床上的母亲,也没有去看哭泣的弟弟,只是低着头,径直走到灶台前。
他把木柴塞进炉灶,动作粗暴得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火焰窜了起来。
有一郎借着火光,死死盯着自己手掌上那些被斧柄磨出的血泡。
“哭什么哭!哭能把病哭好吗?”
有一郎背对着床榻,声音有些发抖,却依然恶狠狠的,“有那个力气哭,不如去把药罐洗干净!父亲马上就采药回来了!”
无一郎被吼得缩了缩脖子,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却不敢出声,只能死死抓着母亲干枯的手指。
入夜。
原本就阴沉的天空,像是终于积蓄够了力量。
轰隆!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苍穹,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暴雨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在木屋的茅草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有无数只鬼手在抓挠。
屋内,那盏昏黄的油灯忽明忽暗。
母亲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那种如同拉风箱一般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断断续续的、仿佛随时都会中断的气音。
一直在灶台前忙活的有一郎终于停下了动作。
他僵硬地转过身,一步步走到床边。
一直守在旁边的父亲,此刻双眼布满了红血丝,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块湿毛巾。
“孩子们……过来……”
母亲的声音轻得像是一缕烟。
无一郎立刻把耳朵凑了过去,眼泪打湿了枕头:“母亲,我在,无一郎在这里。”
有一郎站在两步开外,脚下像是生了根,怎么也迈不动那最后一步。
但他颤抖的肩膀出卖了他。
母亲费力地抬起手。
那只手瘦骨嶙峋,皮肤松弛。
无一郎赶紧抓住那只手,把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你们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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