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山的风裹着雪粒,打在凌云的战术头盔上噼啪作响。他蹲在石窟外的岩石后,狙击枪的瞄准镜里,三个影卫正守在洞口,腰间的佩刀在雪光里泛着冷光——他们的站姿带着明显的现代格斗术痕迹,重心压低,膝盖微屈,与金牙影卫描述的“零”所授技法如出一辙。
“凌哥,卫星电话的信号就在这洞里。”王二狗缩着脖子躲在他身后,棉甲上的积雪已经冻成了冰壳,“刚才扔了块石头进去,没听到回音,不知道有多深。”
凌云调整了一下呼吸,瞄准镜里的影卫突然换了个姿势,右手在胸前做了个极快的手势——是“甲七”部队的静默联络手势,意为“保持警戒”。他的心脏猛地一缩,指尖扣在扳机上的力度不自觉加重。
这些影卫,果然与“甲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带两个人去左侧的岔路,”凌云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被风声吞没,“那里有处裂缝能通到石窟中层,看到火把就扔烟雾弹,别硬拼。”
王二狗刚要动身,石窟里突然传来钟声,沉闷的“咚”声在山谷里回荡,惊起一群飞鸟。守在洞口的影卫立刻站直身体,对着洞内单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像在朝拜什么。
“是‘零’的信号。”凌云的瞳孔缩了缩,“他们在举行仪式。”
他趁机匍匐前进,雪地里留下两道浅浅的痕迹。靠近洞口时,一股熟悉的气味飘了出来——是空投箱里的压缩饼干混合着机油的味道,与二十年前“零”留下的“铁管”(极有可能是枪械)使用痕迹完全吻合。
石窟内部比想象中更宽敞,主厅中央立着尊石像,披着破损的黑甲,面部被凿去,只留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窝。石像前的石台上,摆放着七架小型弩机,与黑风口的巨型弩机形制相同,只是尺寸缩小了许多,每架弩机的机括上都刻着编号,从“甲一”到“甲七”。
七个影卫围跪在石台旁,为首的是个白发老者,正用匕首划破掌心,将血滴在“甲七”弩机上。血珠渗入木质纹理的瞬间,弩机突然发出“咔哒”轻响,侧面弹出块金属铭牌,编号与凌云找到的那枚完全一致。
“‘零’大人的预言应验了!”白发老者的声音带着颤抖,“‘甲七’的后人来了!狼山的钥匙终于集齐了!”
凌云的后背抵在冰冷的石壁上,心跳如擂鼓。他终于明白“甲字七部,皆出同源”的含义——这七架弩机根本不是武器,而是钥匙,而他身上的铭牌,就是启动钥匙的最后一环。
“把他带出来。”白发老者突然扬声道。
两个影卫从侧洞拖出个人,铁链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那人穿着破烂的明军服饰,脸上布满伤痕,但那双眼睛里的倔强却异常熟悉——是杨文在大同府救下的那个少年细作,本该被关押在应州牢房里。
“他说认识你。”白发老者踢了踢少年的腿,“说你从‘铁箱’里拿出过能发光的板子(卫星电话),还说那板子能‘听风辨位’(接收信号)。”
少年抬起头,看到凌云时突然挣扎起来:“别信他们!他们要打开的不是什么时空之门,是鞑靼的秘密粮仓!‘零’根本不是什么先锋,他是鞑靼安插的奸细,二十年前就和张鹤龄勾结,用‘回家’的谎言骗我们为他们卖命!”
“一派胡言!”白发老者厉声呵斥,“‘零’大人留下的羊皮卷上写得清清楚楚,集齐七部弩机,转动石像底座的转盘,就能打开通往‘未来’的通道!”
凌云的目光落在石像底座上,那里果然有个转盘,刻着天干地支的符号,组合起来正是现代密码学中的基础算法。他迅速在脑海中推演——将七枚铭牌的编号按顺序输入,再结合“正德十二年”的时间参数,得到的结果根本不是什么坐标,而是狼山内部的地形分布图,其中一处标记与少年所说的“秘密粮仓”完全吻合。
“你们被骗了二十年。”凌云终于从石壁后走出,军刺握在手中,“‘零’根本不是‘甲七’的人,他是鞑靼的‘狼卫’,当年劫走江南水师和明军士兵,就是为了让你们帮他看守粮仓,并用‘回家’的谎言控制你们。”
他举起手中的铭牌:“这不是什么先锋标记,是‘甲七’部队的阵亡将士纪念编号,我身上的这枚,属于我的队长,他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绝不可能是什么‘零’!”
白发老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仍强作镇定:“你胡说!‘零’大人还留下了信物!”他从怀里掏出个金属方块,与王二狗找到的那个密码锁一模一样,“这上面的齿轮……”
“齿轮的数字确实是正德十二年,”凌云打断他,“但背面的刻痕,是鞑靼狼卫的专属标记,张鹤龄的账册里有一模一样的图案。”
石厅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七个影卫面面相觑,显然在动摇。少年趁机喊道:“我在粮仓里看到过二十年前的军粮,上面印着江南织造局的标记,和张鹤龄克扣的赈灾粮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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