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秘方被翠兰偷走后的几天,岳家小院一切如常,甚至比以往更加忙碌。两口新锅火力全开,浓郁的卤香几乎成了岳家村的固定风景线。
“客来香”的订单稳定交付,零售这边依旧火爆,甚至因为限量供应,反而更显紧俏。铜钱稳定地流入岳家的钱匣,家里的伙食明显改善,几个孩子脸上都开始长肉,脸色也红润起来。
然而,岳俊晨心里那根弦却从未放松。
“爹,那个坏女人偷了方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天下午,忙完一阵后,岳承祥一边帮着收拾灶台,一边忍不住问道。
岳俊晨正检查着卤汤的成色,闻言嗤笑一声,压低声音:“动静?她敢有什么动静?”
他停下手中的活计,看着围过来的三个孩子,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般的坏笑:“你们想想,她或者她背后的人,兴高采烈地拿着爹的‘祖传秘方’,回去照着做。结果呢?做出来的东西,要么苦得能让人把隔夜饭吐出来,要么味道古怪得连狗都嫌弃……他们还好意思到处嚷嚷说偷了岳老三的方子?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岳承瑞恍然大悟:“所以,他们只能吃个哑巴亏?”
“对喽!”岳俊晨打了个响指,“这就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们现在估计正躲在哪个角落里,一边跳脚骂娘,一边琢磨着这方子到底哪里不对劲呢。”
想象着对方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岳承祥和岳雨桐都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连日来因担忧而紧绷的小脸也舒展开来。
“不过,”岳俊晨话锋一转,表情重新变得严肃,“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这次他们算计落空,绝不会善罢甘休。明的暗的,说不定还有什么后招等着咱们。”
他看向院外,目光似乎要穿透村庄,看到那隐藏在平静表象下的暗流。
“爹,那咱们怎么办?”岳承瑞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岳俊晨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核心还是把我们自己的事情做好。品质不能丢,口碑不能坏。只要咱们立得正,站得稳,产品过硬,就不怕他们耍花招。”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属于前世岳总裁的锐利:“而且,经过这次,我也算摸到了一点门道。在这地方做生意,光靠手艺和口碑还不够,得有自己的信息和关系网。不然,总是被动接招,太吃亏了。”
他开始有意识地在与前来购买的顾客,尤其是那些走南闯北的行脚商、镇上来的管事闲聊时,多打听一些镇上的消息,各方的势力分布。张屠户那里,他也更加用心维系,不时送些精心准备的卤味,从他那里,岳俊晨对清河镇乃至县城的一些灰色地带势力,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青龙帮”、“四海盟”……这些名字开始进入他的认知。他知道,那个翠兰,很可能就与其中某一股势力有关。
日子一天天过去,表面上风平浪静。岳氏卤味的名声随着南来北往的客商,逐渐传到了更远的地方。偶尔,甚至会有邻县的人慕名而来,就为买上几斤这名声在外的卤味。
岳俊晨忙碌并快乐着,虽然身体疲惫,但看着生意蒸蒸日上,孩子们健康成长,他内心充满了成就感。只是,产能瓶颈的问题,随着名声越大,越发凸显。光靠他们父子四人,已经有些捉襟见肘。
他再次想起了招人的念头,但经历过“翠兰”事件后,他对人选更加谨慎。知根知底、老实可靠是首要条件,但这在人生地不熟的异世,谈何容易?
这天傍晚,送走了最后一位顾客,一家人正准备收拾收拾吃晚饭。夕阳的余晖给破旧的小院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虚弱、衣衫褴褛的身影,踉踉跄跄地走到院门口,扶着门框,几乎站立不稳。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的男子,面色蜡黄,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浑身散发着长途跋涉后的酸臭和绝望的气息。
他望着院内桌上简单却香气扑鼻的饭菜,喉咙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眼中流露出如同濒死野兽般的求生渴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沙哑地哀求道:
“行……行行好,给口吃的吧……我……我三天没吃饭了……”
说完,他身子一软,沿着门框滑倒在地,昏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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