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这三家店开业不到十天,生意火得都快把门槛踩平了。可这人红是非多,店红麻烦也多。
这天晌午,南大街总店来了位不速之客。这人穿着绸缎长衫,摇着折扇,身后跟着两个账房先生模样的人,一进门就东瞅西看,挑三拣四。
“哎呦,这地面滑得很,摔着人可怎么好?”
“这桌椅摆得太密,万一走水都跑不出去。”
“你们这卤味,放这么多香料,吃坏肚子谁负责?”
李小鱼气得牙痒痒,凑到岳俊晨耳边说:“掌柜的,这人是德盛楼的陈老板,省城餐饮行会的副会长,出了名的难缠。”
岳俊晨不动声色,笑眯眯地迎上去:“陈老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要不尝尝我们新卤的牛腱子?”
陈老板用扇子掩着鼻子,一脸嫌弃:“不必了。岳老板,你这店开业也有些时日了,可曾去行会报备?可曾缴纳会费?可懂得省城餐饮业的规矩?”
这一连串问话,明显是来找茬的。
就在这时,赵老板摇着扇子从二楼下来:“陈老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岳老板的店,所有手续都是我亲自办的,有什么问题吗?”
陈老板看见赵老板,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挺直腰板:“赵老板,咱们行会有行会的规矩。新店开业,总要接受行会检查不是?”
他朝身后两个账房使了个眼色,那两人立刻掏出账本和算盘,装模作样地开始检查。
“根据行会规定,新店要缴纳五百两会费。”
“后厨面积不符合标准,罚款二百两。”
“从业人员未统一着装,罚款一百两。”
这一笔笔算下来,竟然要交一千多两!
李小鱼气得直跳脚:“你们这是抢钱!”
岳俊晨却依然笑眯眯的,慢悠悠地从柜台底下也掏出一个算盘:“陈老板,要不咱们也算笔账?”
他手指飞快地拨动算盘:
“您德盛楼去年偷税三万七千两,做假账做亏空,实际盈利八万两。”
“您用发霉的米面,以次充好,省下成本五千两。”
“您还克扣伙计工钱,三年累计四千两。”
陈老板脸色煞白:“你、你胡说八道!”
岳俊晨把算盘一推,笑容冷了下来:“要不要我把证据送到知府衙门?听说新知府最恨奸商。”
这时,秦星月不知从哪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本账册:“陈老板,您去年八月往北疆走私的那批货,账目好像不太清楚?”
陈老板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那批货是他最大的秘密,怎么连这个都被人知道了?
赵老板适时开口:“陈老板,我看这样,行会的事就算了。往后岳老板的店,您多照应着点,如何?”
陈老板擦着冷汗,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岳老板年轻有为,是咱们省城餐饮业的希望啊!”
他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连会费都不敢再提。
李小鱼崇拜地看着岳俊晨:“掌柜的,您怎么知道他那些事的?”
岳俊晨得意地晃晃手里的算盘:“做生意嘛,总要知己知彼。有影姑娘在,查他点黑料还不容易?”
秦星月淡淡地说:“这个陈老板不过是马前卒。他背后,应该还有人。”
果然,没过几天,市面上开始流传岳氏卤味用了违禁香料的谣言。还有人假装食客,在店里故意闹事。
可惜这些招数都没用。
说用违禁香料的,岳俊晨直接请来知府衙门的检验官,当众检测,结果比宫里的御膳房还干净。
来闹事的更惨,不是被孙烈“请”出去,就是被周福的“铁勺功”教训,最离谱的一个,刚要往卤锅里吐口水,突然脚下一滑,直接栽进了水缸里——不用说,又是秦星月的杰作。
这天晚上打烊后,岳俊晨把大家叫到一起:“看来有人是铁了心要跟咱们过不去啊。”
赵老板皱眉道:“能在背后指使陈老板的,省城没几个人。”
秦星月轻轻放下茶杯:“查出来了,是天香楼的东家,宫里有人。”
岳俊晨一听,反而乐了:“宫里有人?巧了,咱们也有人!”
他朝秦星月挤挤眼:“影姑娘,要不请公子……”
秦星月会意:“我这就去安排。”
三天后,天香楼因为“卫生不合格”被勒令停业整顿。据说是因为有人在他们的食材里发现了不该有的东西。
从此,省城再没人敢来找岳氏卤味的麻烦。
岳俊晨站在店门口,望着天香楼的方向,哼了一声:“跟我斗?老子在清河县收拾过的刺头,比你吃过的盐都多!”
李小鱼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掌柜的,今天营业额又创新高!”
岳俊晨大手一挥:“今晚加菜!卤大肠管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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