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人群炸开了锅。谁也没见过这么实在的生意人,连配方都敢往外掏!
那谣言非但没把岳记整垮,反倒招来更多好奇的客人。有个姓陈的书生,原本是听了谣言来看热闹的,结果尝了一口卤豆干后,天天来店里报到,说是要“研究卤味里到底有什么奥秘”。研究了半个月,硬把自己吃成了常客,还写了一篇《岳记卤味考》,在茶馆里念得津津有味。
最绝的还在后头。
这天午后,店里客人不多,周福在后厨盯着火,忽然觉得新来的那个叫小栓的伙计不对劲——这小子切菜时总往香料柜那边瞟,配卤包时手脚特别慢,眼睛却瞪得老大,恨不得把每样香料都刻在脑子里。
周福不动声色,等到打烊后,才把岳俊晨拉到一边:“东家,那小栓八成是来偷师的。”
李小鱼一听就炸了:“什么?!我这就去揍他!”
“回来!”岳俊晨喝住他,想了想,反而笑了,“去,把小栓叫来。”
小栓战战兢兢地来到后院,脸都白了。岳俊晨坐在石凳上,手里转着两颗核桃,慢条斯理地问:“小栓啊,来咱们店也有七八天了吧?学得怎么样?”
“还、还行……”小栓声音发抖。
“真想学?”岳俊晨眼睛一眯。
小栓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岳、岳老板,我错了!是王记掌柜让我来的,他说只要学会您的配方,就给我十两银子……”
李小鱼气得又要冲上来,被孙烈拦住了。
岳俊晨却起身扶起小栓:“十两银子?王掌柜够抠的啊。”他拍拍小栓的肩膀,“想学就光明正大学!这样,咱们店里正办培训班,交二两银子学费,包教包会——你回去跟王掌柜说,让他把伙计都送来,我给他打个折,五个伙计收八两!”
小栓都听傻了。
第二天,小栓真带着王记的五个伙计来了,还拎着八两银子。把王掌柜气得在自家店门口直跺脚,骂骂咧咧:“岳老三!你、你这是釜底抽薪!”
这事儿传到秦星月耳朵里,当晚她从暗处走出来,难得夸了一句:“你这手化敌为友,用得不错。”
岳俊晨正在柜台后头扒拉算盘,得意地翘起二郎腿:“那是!把对手都发展成客户,这才叫真本事!你想想,他们交了学费来学,学完回去开店,用的还是咱们教的法子——这不就等于给咱们岳记打招牌吗?”
秦星月蒙着面纱,看不清表情,但眼里有笑意:“歪理倒是一套一套的。”
正说着,孙烈匆匆从外头进来,压低声音:“东家,查到最近散播谣言的人了。是西街那个赵癞子,他收了王记三钱银子,到处胡说八道。”
岳俊晨摆摆手:“不用管他。这种人,你越搭理他越来劲。”
李小鱼不乐意了:“掌柜的,咱们就这么忍着?那赵癞子前几天还来咱们店白吃呢!”
“谁说我忍了?”岳俊晨眼睛一眯,露出那种熟悉的、带着点狡黠的笑,“明天开始,咱们搞个新活动——买卤味送秘制卤汁,教客人在家自己做!”
周福一听急了:“东家!这、这秘方能外传吗?!”
“怕啥?”岳俊晨嘿嘿一笑,“就教个基础版,八角、桂皮、香叶、生抽、老抽、冰糖——这些谁家没有?关键的火候、香料配比、还有咱们祖传的那几味秘料,我一个字不提。客人回去一试,做出来味道差远了,不就更得来咱们店里买现成的?”
李小鱼琢磨过来,一拍大腿:“妙啊!掌柜的,您这脑子怎么长的!”
果然,这招一出,整条街又轰动了。岳记门口排起了长队,不光买卤味,还要领一小罐秘制卤汁和一张“家常卤味制作法”。岳俊晨亲自在门口讲解,说得那叫一个详细:“回家把肉焯水,放进这卤汁,加水没过,大火烧开转小火,一个时辰就成!”
客人们欢天喜地地回家试去了。三天后,不少人又回来了,苦着脸说:“岳老板,我家按您说的做了,怎么就不是那个味儿呢?”
岳俊晨一脸诚恳:“哎呀,这卤味讲究个火候功夫,各家灶火不一样嘛!要不这样,您还是来店里买现成的,省事儿!”
那些背地里搞小动作的全都傻眼了。这岳老三不按常理出牌啊!砸价他跟着砸,谣言他当场辟,偷师他反手办班,现在连秘方都敢往外教——这还怎么玩?!
王掌柜在对面店里看着岳记门庭若市,气得把算盘摔了:“这岳老三……简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而岳记后院里,岳俊晨正哼着小调熬卤水。周福一边搅拌一边嘀咕:“东家,咱们这么搞,不怕别人真学去了?”
岳俊晨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火光映着他带笑的脸:“老周啊,这卤味的精髓不在配方,在用心。咱们用心做,客人自然吃得出来——那些只想走捷径的,永远学不会。”
窗外月色正好,卤香飘了满街。
这条东大街的生意战,这才刚打响第一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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