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记送卤汁这招,效果是好,可副作用也跟着来了。
没出半个月,市面上突然冒出来好几种“岳氏秘制卤汁”,用土陶罐装着,红纸黑字贴得挺像那么回事。最离谱的是西街口摆摊的那个刘婆子,居然挂了个牌子:“岳记亲传弟子,秘制卤汁,味道一模一样!”
李小鱼去瞧了,回来气得直骂街:“狗屁亲传弟子!那刘婆子我认得,以前是卖针线的!她那卤汁我闻了,就酱油兑水加点糖,敢卖二十文一罐!”
周福也愁:“东家,这么下去,咱们的招牌非被这帮人做烂了不可。”
岳俊晨正蹲在后院挑黄豆,闻言头也不抬:“急啥?让他们卖。”
“还让他们卖?!”李小鱼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岳俊晨把一颗霉豆挑出来扔到一边,慢悠悠地说:“你想啊,客人买了他们的卤汁,回家一试——呸!什么玩意儿!下次不就长记性了?这叫……叫什么来着?”他想了想,“对,这叫市场教育!”
孙烈在边上磨刀,这时候插了句:“可总有些贪便宜的,上当一回两回,回头还得骂咱们岳记不好。”
“这话在理。”岳俊晨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所以咱们得主动点儿。”
第二天,岳记门口又挂出新牌子,这回写的字大,老远就能看见:“真假卤汁,当场比试!今日买卤味,免费尝对比!”
牌子底下摆了两张长桌。一边摆着岳记自家的卤汁,用小瓷坛装着,坛口封着红布。另一边,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刘婆子版的、不知哪来的山寨罐装、甚至还有王记偷偷仿的,全让李小鱼搜罗来了。
岳俊晨亲自坐镇,来一个客人就笑眯眯地问:“这位客官,买卤味不?今天搞活动,免费教您分辨真假卤汁!”
他当场开一罐山寨货,又舀一勺自家的,让客人闻、看、尝。
“您闻闻这个,”岳俊晨指着山寨货,“是不是一股子酱油味儿冲鼻子?再看看颜色——黑黢黢的,那是酱油放多了!您再尝咱们的,”他换了个勺子,“闻着是不是香料味厚实?颜色是透亮的酱红,这是糖色熬得好!”
这么一比,高低立判。有客人当场就骂:“好个刘婆子!骗我三十文!”
岳俊晨反而劝:“哎,您别气。这年头,好东西总有人仿。咱们啊,以后认准岳记的招牌就行!”
这么搞了三天,那些卖山寨卤汁的摊子全蔫了。刘婆子见了岳记的伙计就绕道走。
可这事儿刚消停,新的幺蛾子又来了。
这回更绝——有人开始仿岳记的包装了。
岳记的卤味是用油纸包的,上面印着个简单的“岳”字logo,四角扎着麻绳,简洁又结实。可突然之间,市面上出现了差不多的油纸包,也印着个“岳”字,只是那字印得歪歪扭扭,细看像是“兵”字少了一横。
最可气的是,这些山寨货居然还往里头掺东西。有人买了假货,吃出头发丝、小石子,怒气冲冲地找到岳记来理论。
“你们岳记现在做大了,东西就这么糊弄人?!”一个壮汉把油纸包往柜台上一拍,里面的卤牛肉散开来,果然掺着几根可疑的毛发。
周福一看就急了:“这位客官,这、这不是咱们家的!”
“怎么不是?!这纸包这麻绳,不是你们岳记是谁?!”
李小鱼凑过来细看,忽然叫道:“这麻绳不对!咱们用的麻绳是三股拧的,这是两股!这油纸也薄,一摸就知道!”
岳俊晨从后头走出来,先给客人作了个揖:“这位大哥,您先别气。这事儿是我们岳记没做好,让坏人钻了空子。”他转头吩咐,“小鱼,给这位大哥重新包一份卤牛肉,分量加倍。再包半斤卤豆干,算我赔罪的。”
那壮汉一愣,火气消了大半:“岳老板,我不是要占便宜,我就是……”
“我懂我懂。”岳俊晨诚恳道,“客人信咱们岳记,才来买。出了这事儿,是咱们该给您赔不是。”他拿起那山寨油纸包,“您看这样行不——从明天起,咱们岳记换新包装。每包卤味上都盖我岳老三的私章,这章我亲自盖,谁也仿不了!”
第二天,岳记真换了包装。新油纸厚实,泛着淡淡的黄,上面的“岳”字是请城里老秀才重新写的,遒劲有力。最关键的是,每包卤味封口处,都盖了个鲜红的方章——“岳俊晨印”。
岳俊晨就坐在店门口,来一包他盖一个章。有熟客打趣:“岳老板,您这手不得累断了?”
岳俊晨一边盖章一边笑:“累点儿好,累说明生意好!再说了,我得让客人们吃得放心不是?”
这么一来,山寨包装也没戏唱了。可那些人贼心不死,居然开始在岳记的原料上动手脚。
这天一大早,送猪肉的老张头照常来送货。周福验货时一摸那肉,脸色就变了:“老张,这肉不对啊!怎么黏糊糊的?”
老张头支支吾吾:“天、天热,路上捂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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