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言梓虞是被厨房传来的轻微声响唤醒的。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转头望向窗外 —— 天刚蒙蒙亮,铅灰色的天空中,雪花正像被揉碎的棉絮般慢悠悠飘落,给楼下的草坪、车辆裹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连窗玻璃上都凝着细碎的冰花,透着冬日的清冽。
起身洗漱完毕,推开卧室门的瞬间,一股温热的香气扑面而来。苏御辰正站在开放式厨房的岛台前,穿着浅灰色家居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
他一手拿着锅铲,将煎得金黄的鸡蛋盛到白瓷盘里,动作利落又带着几分居家的柔和。餐桌上早已摆好了餐具:温热的牛奶冒着细白的热气,全麦面包切得整齐,旁边还放着两碟开胃小菜 —— 一碟凉拌黄瓜,一碟酱腌萝卜,都是言梓虞偏爱的清淡口味。
“醒了?” 苏御辰听到动静,转头看来,眼底还带着清晨未散的柔和,“刚把鸡蛋煎好,快坐下吃吧,吃完咱们就出发,早高峰路上可能会有点堵。”
言梓虞走到餐桌旁坐下,指尖轻轻碰了碰牛奶杯壁,温度刚刚好。
她望着窗外越下越密的雪花,忍不住感叹:“没想到京市这么早就下雪了,海城很少能见到这样的雪。”
海城位于南方,冬天最多是冷得刺骨,却极少飘雪,偶尔落下几片,也会在触到地面的瞬间融化,像这样漫天飞雪、天地皆白的场景,她前世今生加起来,都没见过几次。
“京市的冬天经常下雪,后海的冰场、香山的雪松林都很有意思。” 苏御辰笑着递过一把银质叉子,眼底闪着细碎的光,“等忙完这阵,有空可以带你去看看。”
两人没有再多说,安静地吃完了早餐。苏御辰收拾餐桌时,言梓虞主动帮忙把餐具拿到厨房,看着他熟练地洗碗、擦干,动作有条不紊,完全没有平日里商界精英的疏离感。
等一切收拾妥当,两人披上外套下楼,黑色轿车缓缓驶离京北府,汇入早高峰的车流。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起初还是细碎的雪粒,后来变成了鹅毛大雪,很快就给道路两旁的杨树、梧桐挂满了积雪,枝桠弯弯垂下,像披上了蓬松的白色披风。
路灯的光透过漫天飞雪,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静谧的白色之中,连汽车的鸣笛声都像是被雪过滤过,变得柔和了许多。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渐渐驶离繁华街区,前方出现了一道庄严肃穆的大门 —— 军区大院到了。
这里与外面的热闹截然不同:大门两侧各站着两名身着墨绿色军装的卫兵,身姿挺拔如松,肩章上的星徽在雪光中泛着冷亮的光。
他们双手背在身后,眼神锐利如鹰,即使雪花落在军帽檐、肩膀上,也纹丝不动,仿佛两尊威严的雕像。大门正上方,一枚鲜红的五角星悬挂在深色门楣上,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庄重醒目。
门口的栏杆前设有专门的检查岗,岗亭里的卫兵正仔细核对每一辆进入车辆的信息。
苏御辰的车子缓缓停下,他摇下车窗,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本墨绿色证件递过去。
卫兵双手接过,翻开核对时,指尖的动作严谨又恭敬,目光在证件照片与苏御辰脸上来回扫了两眼,又对着车内的言梓虞温和地点了点头,确认无误后,才抬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沉声说道:“苏先生,请进。”
栏杆缓缓抬起,整个过程有条不紊,没有丝毫松懈,空气中弥漫着的肃穆气息,让人心头不自觉地生出敬畏,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车子缓缓驶入大院,道路两旁是整齐排列的梧桐树,光秃秃的枝桠上积满了雪,像一排排戴着白帽的哨兵。
沿途能看到几栋红砖红瓦的老式楼房,墙面上爬着干枯的爬山虎藤,风格简洁庄重,与外面的现代化高楼截然不同,透着岁月沉淀的厚重感。
大约行驶了五分钟,车子停在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前 —— 这就是苏御辰爷爷家了。
小楼的外墙是浅灰色的,屋顶铺着暗红色瓦片,门口围着一圈白色栅栏,里面是个不大的庭院。
庭院中央种着一株腊梅,枝头缀满了嫩黄色的花苞,几朵已经悄然绽放,红色的花瓣在白雪的映衬下,像燃着的小火苗,透着勃勃生机。
苏御辰先下车,绕到副驾驶旁打开车门,伸手在言梓虞头顶挡了挡飘落的雪花,语气轻柔:“小心点,台阶上有雪,别滑到。”
两人踩着薄薄的积雪走进小楼,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温暖的气息瞬间包裹了他们 —— 屋内开着暖气,温度比外面高了近二十度。
门口站着一位穿着藏青色家政服的佣人,头发梳得整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她见两人进来,连忙上前接过他们脱下的外套,手指熟练地拂去肩头的雪粒,挂在门口的红木衣架上,轻声说道:“辰少爷,小姐,老爷、张老还有靳少爷,都在客厅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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