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艳青看着他眼底的坚持,只好把钱包塞回去,转而想起另一件事:“对了,上次我跟你转让的那个纺织厂,你还记得不?我们现在不是整成服装批发厂了嘛,现在生意还不错,就是……”
“程建林找你麻烦了?”王川眉头瞬间拧成个疙瘩,语气里带着点了然,“那孙子上个月还打电话给我,阴阳怪气地说‘王老板现在发达了,忘了当年谁给你穿小鞋了’,我直接给他挂了。”
“他也找你了?”陈艳青惊讶地睁大眼睛,“我还以为就针对我呢,前几天查消防的突然上门,说线路不合格,要罚两万块,后来找了人,才说是整改就行,现在想想八成是他搞的鬼。”
王川往椅背上一靠,冷笑了声:“他现在能耐了,在区里挂了个闲职,看着不起眼,跟分管工业的副区长是远房亲戚,底下还养着帮狐朋狗友,专挑咱们这种个体户拿捏。”
他掰着手指头数,“上次有个开服装厂的老板,就因为进货价压得比他朋友低,三天两头被查卫生,现在逼得不得不把厂子转了。”
“哪个服装厂,咱们市里不是就华丰服装厂一个厂子吗?难道……”陈艳青听得后背冒冷汗,手里的购物袋都快被攥变形了,急忙问道。
“你认识他们啊?也是,你们应该有生意往来,就是他们家,我估计和我当时的情况一样。”
“我当时买你们家的纺织厂的时候,就听说他从中作梗想压价,没想到……”她突然想起签合同那天,程建林在办公室里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后颈一阵发紧。
“你也别太担心。”王川看出她的紧张,放缓了语气,“他也就是仗着那点关系耍横,真要论硬实力还差得远。实在不行,我帮你搭个线,找区里另一个领导打个招呼,他不敢太过分。”
陈艳青刚松了口气,就听王川话锋一转:“说起来,你那服装批发厂旁边不是有很多荒地吗?我前几天听规划局的朋友说,年底可能要修绿化带,连带周边地块一起盘活,你有没有兴趣?”
“荒地?”陈艳青眼睛亮了,“是不是以前堆废料那个?我早就看着碍眼了,要是能弄到手……”
“具体的我还没摸清,可能是连着旁边的农地一起吧!”王川掏出手机,“明天中午我约了人吃饭,你也过来?正好碰个面聊聊,顺便把程建林那档子事彻底解决了。”
陈艳青立刻点头:“行!地点你定,我准时到。”
正在这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周雄扶着周爷爷走过来,老爷子脸上带着点倦意,嘴里却不停念叨:“那机器轰隆隆的,震得我牙都麻了,还是年轻人体格好……”
王川站起身,跟周雄打了个招呼:“检查完了?我那边也得上去了,姑还等着我送午饭呢。”
“晚上真不一起吃饭?”周雄挽留道,“我订了包间。”
“下次吧,”王川摆摆手,冲陈艳青眨了眨眼,“我跟陈老板约了明天的局,今晚得回去做功课。”
看着王川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周雄凑到陈艳青身边:“你俩刚才嘀咕啥呢?瞅你一脸激动,中彩票了?”
陈艳青踹了他一脚,脸上却忍不住笑:“比中彩票还划算——等着吧,过阵子给你个大惊喜。”
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照进来,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光斑,像条铺展开的金光大道。
“什么惊喜?”李志也跟着周父走了过来。
“李志,你妈妈最近怎么样了?要不要晚上一起约着吃个饭?”
“算了吧,我看着她心情不好呢?天天在那念叨着要下岗了?”李志摇了摇手,“对了,嫂子,我们找华丰服装厂生产的服装,还差多少啊?我估计后面怕是不好了。”
“行,我知道了,先去找医生看看情况吧,然后去吃饭!”陈艳青转移了话题。
“青子,你先回去处理事情吧,这边我和志子就行,明天的事情很重要,不到最后,我们都不能放弃。”
……
第二天中午的饭局定在城郊一家私房菜馆,青砖灰瓦的院子藏在竹林后头,看着不起眼,门口却泊着好几辆挂着特殊牌照的车。
陈艳青到的时候,王川正站在廊下打电话,见她来了,冲她比了个稍等的手势,对着听筒里说:“张科您放心,人我给您带来了,就等您赏脸……哎哎,明白明白,您路上慢点开。”
挂了电话,他脸上堆着笑迎过来:“刚跟张科联系,他那边临时有点事,得晚半小时。”
他侧身引着陈艳青往里走,“这家店的老板以前是国宴厨师,最擅长做官府菜,一会儿让你尝尝鲜。”
包间里已经摆好了茶盘,王川给她倒了杯碧螺春:“张科是规划局的老人,手里握着不少内部消息,那片荒地的事,他说能成就能成。”
他话锋一转,“不过你也知道,这种人平时请都请不动,等会儿他来了,你多敬两杯酒。”
陈艳青点头:“我懂规矩。”她摸了摸包里的信封,里面是她连夜准备的“见面礼”,虽然王川说不用,但她知道这种场合少了这个,事情多半成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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