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性之舟撞碎巨眼瞳孔的刹那,舟身被卷入比原初混沌更古老的“意识海”。林峰眼前浮现出颠覆认知的景象:粘稠如墨的“遗忘之海”中漂浮着无数发光的茧房,每个茧房都包裹着一个蜷缩的人影,他们的道纹正在被茧壁上的触须缓慢分解,化作“无意义的光点”。
“这些是……被终极遗忘吞噬的文明!”长空老者的机心核爆发出刺耳警报,金属表面渗出黑色油状物质,“茧房在剥离他们的‘存在记忆’!”凌清雪的时光之树根系刚触碰到海水,叶片就瞬间枯萎,露出叶脉里尘封的画面——千机仙帝年轻时曾潜入这里,将一枚燃烧的道纹种子埋入茧房缝隙。
王嫣然的剑匣突然脱离掌控,飞向最近的茧房。茧壁上的触须裂开缝隙,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少年时期的王嫣然,她手中的退婚书正在被分解成光点。“那是……平行时空里,被镜像悖论困死的她!”王嫣然猛地冲向茧房,剑匣上的“新生之契”纹路与茧内的道纹烙印产生共鸣。
“别碰茧壁!”林峰拽住她,混沌锚劈开遗忘之海,锚链触碰到茧房的瞬间,七象道纹光轮爆发出所有记忆碎片——从退婚的愤怒到并肩的信任,如潮水般涌入茧房。奇迹发生了:少年王嫣然的手指动了动,抓住了即将消散的退婚书,茧壁的触须竟开始褪色。
“记忆……是对抗遗忘的唯一武器!”苏轻雪的星图仪在意识海中重构出三维模型,“终极遗忘不是毁灭,而是将‘存在’分解成无意义的基本粒子!”此时,遗忘之海中央的混沌母巢传来震动,万千触须如海啸般涌来,每根触须都刻着不同文明的“消亡祷文”。
母巢核心,那只覆盖星图的巨眼缓缓睁开,瞳孔中映出林峰与王嫣然的记忆茧房。“又是你们这些‘记忆病毒’。”终极遗忘的声音不再冰冷,而是带着嘲弄的波动,“千机那家伙耗尽道基种下的‘觉醒种子’,居然真的发芽了。”巨眼射出两道血色光束,击中林峰与王嫣然的道纹。
林峰感觉脑海中关于“选择”的记忆正在模糊,七象道纹光轮转速骤降。王嫣然的剑匣烙印也在黯淡,熵心火焰被血色光束染成灰色。“它在针对性剥离我们的‘羁绊记忆’!”凌清雪将时光之树的根须刺入两人眉心,时光之力勉强锁住即将消散的画面,“必须找到母巢的‘记忆核心’!”
长空老者的机心核突然突破了某种限制,投影出千机仙帝留下的最后影像:“混沌母巢的核心……是‘无铭碑’的源头,也是所有‘未被选择的可能性’的坟场。”影像中,年轻的千机将混沌锚插入母巢地面,爆发出的道纹光芒竟在触须海洋中开出一条通路,通路尽头,矗立着一座由破碎记忆构成的祭坛。
“祭坛上的碎片……是我们扔掉的‘选择代价’!”林峰看着影像,突然领悟,“每次做出选择,我们都会遗忘‘另一种可能’的痛苦,这些被遗忘的记忆就会流入这里,成为终极遗忘的养料!”他指向遗忘之海中游动的黑色鱼群,每条鱼都衔着一片记忆碎片——正是他当年捏碎婚约玉佩时,心中闪过的“如果不退婚”的念头。
“终极遗忘……是所有‘被遗弃选择’的怨念集合体!”王嫣然的剑匣突然自主飞向祭坛,匣盖翻开,“新生之契”的光芒如磁石般吸引着记忆碎片。那些曾被他们遗忘的“选择代价”——退婚后的孤独、并肩作战时的恐惧、成为仙帝后的寂寞——纷纷从鱼群口中脱落,融入剑匣。
“愚蠢的行为。”终极遗忘的巨眼收缩,母巢喷出万千触须缠绕祭坛,“接纳痛苦记忆,只会加速道纹崩解!”触须刺入林峰与王嫣然的道纹,他们顿时感受到撕裂般的痛苦——所有被压抑的负面情绪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淹没意识。
“顶住!”林峰咬碎舌尖,七象道纹光轮逆向旋转,将痛苦记忆与“永恒之契”的温暖记忆强行融合,“千机仙帝说过,道之枷锁源于排斥!我们要接纳所有选择,无论好坏!”光轮表面浮现出全新的“完整之契”纹路,每道纹路都由光明与阴影交织而成。
王嫣然紧随其后,剑匣中的记忆碎片与熵心火焰共鸣,化作“接纳之炎”灼烧触须。奇迹发生了:被火焰触及的触须竟转化为晶莹的“理解之丝”,缠绕在记忆茧房上,原本正在分解的人影开始恢复轮廓。那些被遗忘的平行时空虚影,竟通过理解之丝与林峰、王嫣然建立了意识连接。
“我们……记得了!”无数声音在意识海中响起,少年林峰与成年林峰的道纹在茧房中交叠,少年王嫣然的剑匣烙印与成年体共鸣。所有被遗忘的“选择代价”不再是痛苦,而是构成“完整存在”的必要拼图。混沌母巢剧烈震动,巨眼瞳孔中的星图开始瓦解,露出深处的“道之真核”。
“不可能……你们竟然接纳了所有‘非我’记忆!”终极遗忘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惊慌,触须海洋掀起巨浪,试图将可能性之舟拖入母巢核心。但此时,舟船的道胎锚已长成参天大树,根系深深扎入“完整之契”的土壤,船头的“新生之契”光芒化作钥匙,插入道之真核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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