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域的光膜与星骸接触的刹那,地面上流转的符文突然齐齐亮起。这些符文并非文字,而是由无数断裂的光痕组成,像被撕碎的乐谱,断断续续地传递出古老的“回响”——那是无数文明在做出终极选择时的呐喊、叹息、狂喜与绝望,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沉重的压力,试图将领域压垮。
“这些是……被遗忘的‘选择之声’?”老韩的额头渗出冷汗,他能感觉到大地法则与星骸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那些破碎的符文正试图钻进他的意识,让他“体验”那些文明的遗憾,“它们在质疑我们的‘意义’是否足够支撑到最后。”
“不是质疑,是‘称量’。”林峰的超限书写之杖悬浮在身前,杖尖的混沌色花朵不断吸收着那些回响,花瓣上浮现出更多细密的纹路,“意义之墟在称量我们的‘承担’能力——连过去的重量都承受不起的人,没资格触摸‘终极选择’。”
话音刚落,废墟中心的裂隙突然扩张,一股比之前浓郁百倍的黑暗涌了出来。黑暗中,无数扭曲的影子在蠕动,那是比之前的“消抹者”更古老的存在,它们的轮廓模糊不清,却散发着“连‘虚无’都要被抹去”的恐怖气息。
而在黑暗的最深处,缓缓升起一道王座。王座由纯粹的“无”构成,看不到材质,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它的存在——仿佛整个意义之墟的“消解之力”都源自这里。王座上,端坐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没有五官,没有轮廓,只有一片比周围黑暗更浓重的“绝对虚无”。
“织网者的余孽,竟引来如此‘吵闹’的印记。”
声音直接在众人灵魂深处响起,不是意念传递,更像是“存在本身的崩塌声”,每一个音节落下,领域光膜上就泛起一层涟漪,仿佛随时会崩解。
“你就是消费者的王?”林峰握紧书写之杖,杖尖的光芒刺破周围的压抑,“第一个选择‘抹去一切’的文明印记。”
王座上的身影没有回应,只是“看”向他们的领域。那道目光没有实质,却让领域内的六人同时感到一阵心悸——他们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意义”的“反面”:林峰的“提问”可能变成无意义的纠缠,苏沐月的“连接”可能变成强行的捆绑,楚风的“边界”可能变成自闭的牢笼,洛璃的“包容”可能变成失去自我的妥协,赵雷的“警示”可能变成无谓的恐慌,老韩的“守护”可能变成固执的执念……
“看到了吗?”虚无王座上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你们的‘意义’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枷锁,稍有风吹雨打就会露出破绽。唯有‘虚无’,才是永恒的归宿。”
“不,那不是破绽。”苏沐月的声音温柔却坚定,她的生灭剑在手中绽放出柔和的绿光,将那些“反面”的幻象一一驱散,“那是‘意义’的另一面,就像光与影,本就共存。我们接受它的存在,却不会被它吞噬——这才是‘承担’的真谛。”
“说得好听。”虚无王座微微前倾,裂隙中涌出的黑暗突然化作无数利刃,朝着领域斩来。这些利刃不是能量,也不是法则,而是纯粹的“消解指令”,所过之处,星骸上的符文都瞬间黯淡,仿佛被彻底抹去。
“楚风!”林峰喊道。
楚风早已展开空间法则,领域内部的空间开始层层折叠,形成一个不断旋转的迷宫。黑暗利刃斩入迷宫,轨迹立刻被扭曲,虽然仍在不断消解空间,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只能拖延!这些东西连空间都能‘忘记’自己是空间!”
“让它们记起来!”洛璃的元素法则突然爆发,冰与火、风与石在领域边缘交织成一幅流动的画卷。当黑暗利刃接触到画卷时,竟被强行赋予了“形状”——有的变成冰晶,有的化作火焰,虽然很快就会重新消解,却为众人争取了时间。
赵雷的雷电不再是单纯的攻击,而是化作无数细小的雷丝,缠绕在黑暗利刃上。雷丝中蕴含着他对“警示”的新理解——不是恐惧,而是“提醒”。被雷丝缠绕的利刃上,竟浮现出它们曾经作为“有意义的存在”的模糊印记:有的曾是守护文明的盾牌,有的曾是孕育生命的河流,有的曾是记录历史的石碑……
“它们……也曾有过‘意义’?”赵雷愣住了。
“所有消费者,都是被‘意义的重量’压垮的可怜虫。”织网者的光粒网络突然剧烈闪烁,无数被记录的“意义碎片”涌入众人意识——那是第一个选择“虚无”的文明的故事:他们曾创造了辉煌的“记忆法则”,却因无法承受记录所有痛苦的重量,最终选择抹去一切,包括自己。
“所以你才躲在王座上?”林峰突然笑了,他举起超限书写之杖,杖尖指向虚无王座,“不是因为‘虚无’是归宿,而是你害怕再次承担‘意义’的重量。”
书写之杖在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轨迹,这一次,他写下的不是符文,而是一个“问号”——一个由六人“意义”交织成的、带着温度的问号。问号穿过黑暗利刃的阻拦,径直飞向虚无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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