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域闯入混沌之海时,像是一滴墨坠入了没有容器的水。
没有天空,没有大地,甚至没有“方向”这个概念。周围是翻滚的彩色雾霭,时而凝聚成巨鲸的轮廓,转瞬又散作漫天星屑;时而化作燃烧的剑,下一刻却融成流淌的琉璃。空间在这里是液态的,能被指尖搅动出旋涡;时间是粘稠的,赵雷试着点燃一支烟,火苗却在烟头上凝固了三息,又突然蹿起丈高,将烟卷烧成冰晶。
“这地方……连‘存在’都懒得装样子了?”赵雷捏碎手中的冰晶烟卷,碎末落地,竟长出了带鳞片的草。
林峰的超限书写之杖在颤抖,杖尖的花朵不断变换形态:先是牡丹,接着是荆棘,转瞬又变成了齿轮,最后化作一团没有形状的光雾。他试图用“创造法则”固定它,写下的符文刚浮现就被混沌雾霭吞噬,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法则在这里会‘融化’。”林峰凝视着杖尖的光雾,“就像盐撒进了大海,失去了自己的形状。”
洛璃的冰火光带彻底散了,冰蓝与火红的光点在她周身乱舞,时而碰撞出金色的火花,时而凝结成透明的骨骼。她伸手去拢,光点却穿过指缝,钻进她的衣袖,在皮肤上烙下会移动的光斑。
“它们……在和我玩捉迷藏?”洛璃忽然笑了,指尖不再追逐,反而停下不动。奇妙的是,那些乱窜的光点竟慢慢围拢过来,在她掌心旋转成一个小小的旋涡。
苏沐月的生灭剑变得半透明,剑身上的生与灭不再流动,而是彻底混杂成一片灰蒙蒙的光。她挥剑斩向旁边一团紫色雾霭,剑锋穿过雾霭的瞬间,剑刃变成了柔软的绸带,雾霭却化作坚硬的磐石——绸带缠住磐石,两者又同时变成了流动的水银。
“生即是灭,灭即是生,在这里连界限都消失了。”苏沐月任由水银般的剑体流过指尖,“或许,混沌才是生灭最原本的样子。”
老韩脚下的大地法则彻底失效,他每一步落下,脚下都会随机出现不同的“地面”:有时是滚烫的岩浆,有时是虚空,有时甚至是一片倒置的星空。但他走得很稳,仿佛脚下踩的始终是坚实的土地。
“大地的本质不是‘坚硬’,是‘承载’。”老韩对自己说,“混沌再乱,也总得有个地方让脚落下——哪怕那地方下一秒就变了。”
楚风的空间法则在混沌中变成了“玩笑”:他想向左瞬移,身体却向右飘了三丈;想拓展空间,周围的雾霭反而收缩成一个茧。但他没有慌乱,只是闭上眼睛,感知着混沌中那些细微的“空间褶皱”——它们虽然无序,却始终遵循着“存在即有位置”的底层逻辑。
织网者的光粒网络刚铺开就散了,光粒们像脱缰的野马,在混沌中肆意冲撞。但织网者没有去约束,只是释放出自己的“连接”意念:不去规定“如何连”,只传递“想连”的意愿。渐渐地,那些乱跑的光粒开始自发地靠近,在雾霭中搭起转瞬即逝的丝线,虽不稳定,却始终保持着“连接”的趋势。
“有意思。”一个模糊的声音在混沌中响起,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像是就在每个人的心底。随着声音,一团纯黑的雾霭凝聚成一个人形,五官始终在变化,时而像老人,时而像孩童,时而甚至化作兽形。
“混沌之主?”林峰握紧了手中的光雾,“还是这片海域的意志?”
“我是‘无’,也是‘有’。”黑影笑道,声音忽男忽女,“是你们踏入了‘法则诞生前’的地方。在这里,没有‘对’与‘错’,只有‘变’与‘不变’——但‘不变’本身,也是一种‘变’。”
黑影抬手,一团混沌雾霭化作一柄长矛,矛尖却长着眼睛;又化作一朵花,花瓣边缘流淌着岩浆。“你们想过去?得先告诉我,混沌无序,你们凭什么‘有序’地存在?”
“凭‘选择’。”林峰突然开口,杖尖的光雾猛地收缩,重新凝聚成花朵的形状,只是这一次,花瓣的形态不再固定,却始终保持着“花”的内核,“混沌是‘所有可能’的总和,但我们选择了‘其中一种可能’,并让它成为‘我们自己’。就像这朵花,它可以是牡丹,可以是荆棘,但它始终是‘我的书写之杖’。”
他的话音落下,书写之杖的花朵稳定下来,虽然每片花瓣都在缓慢变换形态,却再也没有溃散。
“说得好。”黑影转向洛璃,“你的冰与火,本就是混沌中分离出的秩序,现在回到母胎,为何不融?”
洛璃掌心的光点旋涡突然炸开,冰蓝与火红的光芒不再分离,而是彻底融合成一片纯白。“因为分离是为了‘认知’,融合才是‘本源’。”她伸出手,纯白光芒中竟同时浮现出冰刺与火焰,两种力量在混沌中自由游走,却始终以她的意志为轴,“我不必执着于‘冰是冰,火是火’,只需知道,它们都是‘我的力量’。”
黑影看向赵雷,赵雷正捏着拳头,他的雷电不再是紫色,而是变成了五颜六色,时而化作藤蔓,时而变成金属,但每次击中袭来的混沌雾霭,都能精准地爆发出“破坏”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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