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法则大网的裂痕后,合道阶的气息变得愈发沉闷。石阶两侧的混沌雾气不再流动,而是凝固成一道道半透明的壁垒,壁垒上隐约可见无数细密的金色纹路,如同蛛网般交织,散发出禁锢一切的威压。
“不对劲。”苏沐月的玉佩贴在眉心,光晕剧烈闪烁,“这里的法则流动……被人为限制了。”
她抬手触碰身旁的混沌壁垒,指尖刚一接触,那些金色纹路便猛地亮起,顺着她的指尖缠上手臂,一股冰冷的压制力瞬间涌入体内,竟让她运转的法则出现了刹那的停滞。
“这是什么?”洛璃伸手去扯那些金色纹路,却发现它们看似纤细,实则坚硬如天道本源铸就的锁链,不仅扯不断,反而像拥有生命般,试图顺着她的指尖钻入经脉。
“别动!”林峰指尖符文飞射,精准地打在金色纹路上。符文炸开的微光中,那些纹路如同被烫到般缩回壁垒,留下淡淡的焦痕,但很快又在混沌雾气中重新凝聚,恢复如初。
“是‘天道枷锁’。”林峰盯着壁垒上重新亮起的纹路,眼神凝重,“专门针对没有天心印记的修行者,限制其法则进阶的枷锁。”
赵雷刚被“罚”字主宰激起的战意还未平息,体内雷弧下意识地翻涌,想要试试这壁垒的硬度。可就在他的雷霆法则运转到极致时,石阶下方突然传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压力,如同无形的山峦压在他的元神之上,让他那即将触及更高层次的雷道法则,硬生生卡在了某个临界点,再难寸进。
“呃!”赵雷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痕,“这股力量……像是从天道本源里伸出来的手,死死攥着我的法则根基!”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雷道明明已经摸到了“入道境”的门槛,却被一层无形的隔膜挡住。那隔膜上布满了与混沌壁垒相同的金色纹路,每一次冲击,都会引来更强烈的反噬,仿佛在警告他:没有权限,不得僭越。
“果然如此。”苏沐月的玉佩映出赵雷体内的景象:他的本我之光周围,缠绕着一圈若隐若现的金色锁链,锁链的另一端,似乎连接着石阶深处的某个源头,“天道枷锁的核心,就是封锁‘无印记者’的法则升华之路。无论你的本我之道有多强,合道有多完美,只要没有天心印记,就永远无法突破到入道境——因为天道不会允许一个不受掌控的‘变数’,拥有调动本源力量的权限。”
老韩尝试运转土系法则,想要凝聚出超越当前境界的“承道之盾”,却同样感受到了那层隔膜。他的法则在接近某个阈值时,就像撞上了铜墙铁壁,甚至连根基都被震得微微发麻。
“也就是说,想成主宰,就得先把自己卖给天道当傀儡?”老韩啐了一口,掌心的“承”字印记却愈发坚定,“这天道也太霸道了,合着修行修到最后,要么当它的狗,要么就一辈子被卡脖子?”
“它要的不是追随者,是绝对的掌控。”洛璃的冰火法则在体内流转,小心翼翼地触碰那层枷锁。她发现,这枷锁对“本我之光”的排斥尤为强烈,仿佛两种完全对立的存在——一个要同化一切,一个要坚守自我。
林峰没有尝试冲击境界,而是让织网者的光粒渗入混沌壁垒的金色纹路中。光粒反馈回来的画面里,这些纹路的尽头,连接着无数细小的法则节点,而所有节点的最终指向,正是合道阶尽头那片笼罩在灰蒙中的区域——七位主宰与新晋道祖所在之地。
“这些枷锁,是天道通过主宰境强者布下的。”林峰分析道,“他们的力量与天道本源相连,相当于‘锁匠’,而天心印记,就是他们手里的‘钥匙’。没有钥匙,就打不开这道锁,甚至连触碰锁芯的资格都没有。”
他看向赵雷:“你刚才冲击时,有没有感觉到,枷锁的反噬力里,带着一丝‘罚’字主宰的雷霆气息?”
赵雷一愣,随即点头:“好像……是有那么点意思!那股子冰冷的审判味儿,跟那个‘罚’主宰一模一样!”
“这就对了。”林峰指尖符文与光粒交织,画出一幅简略的图谱,“七位主宰分管‘生灭创禁罚衍空’,他们的力量渗透在合道阶的每一处法则流动中,这‘天道枷锁’,就是他们权限的延伸。比如‘罚’主宰负责压制反抗者的法则,‘禁’主宰负责封锁突破的路径,‘衍’主宰则不断修补枷锁的漏洞……他们七人联手,再加上天道本源的支撑,就构成了这张针对‘本我之道’的天罗地网。”
苏沐月的玉佩突然指向石阶上方:“更麻烦的是,这枷锁会随着我们深入合道阶而不断变强。刚才只是外围的余波,若是靠近主宰们所在的区域,恐怕连正常的法则运转都会受到压制。”
洛璃的冰火呼吸突然急促起来:“那岂不是说,我们连与他们正面对抗的资格都没有?一旦他们出手,我们连力量都无法完全施展?”
“未必。”林峰的目光落在那些被符文侵入过的法则节点上——虽然大部分已被主宰们修复,但仍有几个节点残留着微弱的“变数”气息,“他们能布下枷锁,就说明这枷锁并非天道本源自带的规则,而是人为施加的‘限制’。既是人为,就必有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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