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里的重力远比林峰想象中更狂暴。刚纵身跃入的瞬间,他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往下拽,黑红色的雾气像粘稠的墨汁,糊住了他的视线,连邪蚀散出的黑光都被压得只剩薄薄一层,贴在皮肤表面微微发烫。阴气顺着毛孔往骨缝里钻,冻得他指尖发麻,识海里的黑印却在这时骤然亮了起来,像是找到了归巢的信标,每一次闪烁都牵引着他往更深的黑暗坠落。
“别挣扎了,你越是抵抗,阴气蚀骨就越痛。”那道冰冷的声音又在识海里响起,这次不再是命令,反而带着几分蛊惑,“顺着黑印的指引走,很快就能见到邪核——只要你帮我拿到它,我不仅能帮你彻底掌控邪蚀,还能让你身边的人永远不受邪炁侵扰。”
林峰咬着牙没应声,反而调动仅剩的灵力裹住四肢,试图减缓坠落的速度。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雾气里藏着无数细碎的魂影,不是之前见到的守脉修士残魂,而是被阴气吞噬的野鬼,它们在雾气里尖啸着冲撞过来,却被邪蚀的黑光一碰就化作飞灰。可越是往下,魂影就越密集,甚至有几道凝聚成半透明的鬼影,爪子上还沾着未干的黑血,显然是之前被邪炁害死的修士所化。
“这些都是灵脉的守护者,却成了阴河的养料。”林峰心里发沉,突然想起苏晴在洞口时担忧的眼神,掌心的邪蚀猛地暴涨几分,黑光扫过之处,那些被怨气缠绕的鬼影竟停下了攻击,反而围着黑光打转,像是在寻求庇护。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邪蚀虽与邪炁同源,却在之前压制灵脉缺口时沾过守脉修士的灵光,这些鬼影或许是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才没有对他下死手。
“倒是有点小聪明。”黑影的声音突然从下方传来,带着嘲讽的笑意。林峰往下望去,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正悬浮在半空中,脚下踩着一缕凝聚成形的阴气,眉心的黑印亮得刺眼,正是之前跳进黑洞的黑影。他的手里竟抓着一道微弱的残魂,正是之前被林峰护在冰墙后的守脉修士残魂之一,那残魂在他掌心挣扎着,发出细若蚊蚋的泣鸣。
“放开它!”林峰怒喝一声,猛地甩出邪蚀锁链,黑光像毒蛇般缠向黑影的手腕。可黑影早有防备,侧身避开的同时,将掌心的残魂往雾气里一抛,那些原本围着林峰打转的鬼影瞬间疯了,红着眼眶扑向那道残魂,转眼间就将其撕成了碎片。
“你看,就算你想护着它们,最后还是护不住。”黑影摊了摊手,语气里满是不屑,“灵脉早就成了弃子,守脉修士的牺牲不过是白费力气,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林峰的胸口剧烈起伏,邪蚀在体内躁动得厉害,识海里的黑印也跟着发烫,像是在呼应黑影的话。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它’抢夺邪核?”
黑影闻言,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黑洞里回荡,激起层层雾气:“我是谁?我就是你啊——是你不敢面对的欲望,是你被邪蚀吞噬后的样子。”他往前飘了几步,周身的阴气渐渐散去,露出的面容竟与林峰有七分相似,只是脸色苍白如纸,眼底没有丝毫温度,“‘它’是上古邪尊,沉睡了万年,灵脉本就是压着‘它’的封印。如今封印松动,邪核觉醒,只要将邪核与‘它’的残魂融合,‘它’就能重临世间,到时候整个修真界都会是‘它’的囊中之物,而你,只要乖乖听话,就能成为‘它’麾下最得力的手下,比现在这样挣扎快活多了。”
“胡说八道!”林峰厉声反驳,可心里却泛起一丝寒意。他想起之前邪蚀自主护着苏晴、压制灵脉缺口的样子,又想起识海里黑印的牵引,难道邪蚀真的和所谓的“邪尊”有关?
就在这时,下方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黑红色的雾气开始往中间聚拢,形成一道旋转的旋涡。黑影的眼神亮了起来,指着旋涡对林峰说:“看,邪核要醒了!再晚就来不及了,你到底选不选?”
林峰没有理会他,目光死死盯着那道旋涡。他能清晰地感应到,旋涡中心传来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一股是狂暴的邪炁,正是邪核的气息;另一股却是温润的灵光,微弱却坚韧,像是黑暗里的烛火,在邪炁的包裹下顽强地跳动着。
“那是什么?”林峰皱眉问道。
黑影的脸色沉了下来,显然不想让他知道:“不该问的别问,赶紧跟我去取邪核!”他说着就要上前拽林峰,却被林峰侧身躲开。
“那是灵脉的本源核心,对不对?”林峰突然反应过来,之前空衍说过,灵脉的核心是整个山脉灵气的源头,若是本源受损,灵脉就会彻底枯竭。他终于明白“邪尊”的真正目的——不是单纯地抢夺邪核,而是要通过邪核吞噬灵脉的本源核心,彻底打破封印,同时掌控整个山脉的灵气!
“你倒是不笨。”黑影见被他识破,也不再掩饰,“不过现在知道也晚了,本源核心已经被邪核缠上,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吞噬。你要是识相,就乖乖帮‘它’,不然等‘它’醒了,第一个捏死的就是你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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