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的湿冷空气裹着淡淡的腥气,顺着通道往深处钻。林峰握着破邪刃的手微微发紧,刃身的符文在灵心石的光线下泛着冷白的光,每走一步,脚下的碎石就发出“咯吱”的轻响,像是被邪炁蚀透的骨头在碎裂。黑印的灼热感越来越清晰,识海里那片漆黑的地底画面也愈发真切——邪尊的残魂已经离开了水脉边,正缩在一道石缝里,而那道邪影就站在石缝外,周身缠着几缕从水脉里抽出来的黑丝,像是在阻拦,又像是在引诱。
“小心脚下。”苏晴突然拉住林峰的胳膊,指尖指向他脚边的地面。林峰低头看去,只见碎石缝里渗着黑红色的水迹,水迹顺着通道的坡度往深处流,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溪流经过的地方,连坚硬的岩石都被蚀出了细密的小孔。“这是被邪炁污染的灵脉水。”空衍蹲下身,用指尖蘸了点水迹,指尖瞬间覆上一层灰雾,他急忙甩了甩手,灰雾落地即散,“比北边枯井里的邪炁浓三倍,再往前,恐怕连灵心石的光罩都挡不住。”
他将灵心石举到身前,晶石表面的灵光突然暴涨,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光罩,将三人罩在里面。光罩刚成型,通道深处就传来一阵刺耳的嘶鸣,像是邪尊的残魂在发怒,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光罩的灵气惊动。林峰的黑印突然剧烈跳动起来,识海里的画面猛地变了——邪影突然转过身,朝着通道的方向望来,它的脸依旧模糊,却有一道红光从它眉心闪过,那红光的形状,竟和林峰眉心的黑印一模一样。
“它在看我们。”林峰的声音有些发沉,破邪刃的符文开始发烫,“它知道我们来了,而且……它在等我们。”
话音刚落,通道尽头突然亮起一道灰光,灰光顺着通道飘过来,在光罩外凝成一道细小的触手。触手刚碰到光罩,就被灵光灼得“滋滋”作响,却没立刻消散,反而像藤蔓一样缠着光罩往上爬,试图从光罩的缝隙里钻进来。空衍立刻掐了个法诀,灵心石的光芒更盛,光罩表面浮现出金色的符文,符文转动间,将缠上来的触手尽数斩断。
“别硬拼,先找到残魂的藏身处。”空衍一边说着,一边加快脚步往通道深处走。越往前,通道两侧的岩石就越黑,偶尔能看到岩石上刻着模糊的纹路,像是古老的阵法,又像是某种符咒,纹路里渗着黑红色的水迹,在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
走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通道突然变得宽敞起来,眼前出现了一个约莫半亩地大的地底溶洞。溶洞的中央是一道干涸的水脉河床,河床里的石头都被蚀成了黑褐色,而河床的尽头,赫然是之前在识海里看到的那道石缝——石缝里泛着灰光,邪尊的残魂气息就从石缝里飘出来,而邪影就站在石缝前,背对着他们,周身的黑丝已经缠成了网状,将整个石缝都罩了起来。
“邪尊就在里面。”林峰握紧破邪刃,刚要往前走,却被空衍拉住。“等等。”空衍指着邪影脚下的地面,“你看那石头。”
林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邪影脚下踩着一块半人高的青石,青石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刻痕,刻痕组成的图案很奇怪——像是一条盘旋的灵脉,灵脉的尽头画着一个黑色的圆,圆里刻着一道与黑印相似的纹路。更奇怪的是,青石的缝隙里渗着金色的液体,那液体顺着刻痕流动,竟在地面汇成了一道细小的灵光溪流,溪流的方向,正好对着林峰的眉心。
“这刻痕……是上古时期的灵脉图谱。”空衍的声音带着几分震惊,他凑到青石边,仔细看着刻痕,“黑色的圆是邪核的封印地,而这道纹路……和你眉心的黑印一模一样。也就是说,你的黑印,从一开始就和邪核、灵脉连在一起。”
苏晴突然轻呼一声,指着邪影的后背:“它的后背!有光!”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邪影的后背突然亮起一道红光,红光的形状与青石上的纹路完全重合。红光亮起的瞬间,石缝里的灰光突然暴涨,邪尊的残魂从石缝里冲了出来,直奔邪影而去:“你竟敢私藏灵脉图谱!这图谱是我的,只有我能靠它掌控灵脉!”
邪影猛地转过身,周身的黑丝突然散开,化作无数道利刃,朝着邪尊的残魂刺去。可就在黑丝即将碰到残魂的瞬间,邪影的眉心突然亮起红光,红光与残魂周身的灰光撞在一起,两道光芒瞬间凝成一道光柱,直直冲向青石上的刻痕。
“不好!它想激活图谱!”空衍急忙将灵心石按在青石上,灵光顺着刻痕往下压,试图阻止光柱的流动。可光柱的力量远超想象,灵心石的灵光竟被压得节节后退,青石上的刻痕开始发烫,缝隙里的金色液体流速越来越快,朝着林峰的方向涌来。
林峰的黑印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痛,识海里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看到无数道画面在识海里闪过——上古时期的修士用灵脉图谱封印邪核,邪核碎裂时,一道光线钻进了某个修士的眉心,而那个修士的脸,竟和他有七分相似。“原来……黑印是这么来的。”林峰喃喃自语,突然握紧破邪刃,朝着光柱的方向斩去,“不管你们想干什么,都别想动灵脉!”
破邪刃的冷光与光柱撞在一起,红光与灰光瞬间散开,邪尊的残魂被震得往后退了几步,邪影也踉跄了一下。可就在这时,溶洞的顶部突然落下碎石,河床里的黑褐色石头开始晃动,像是整个地底都要塌陷。空衍抬头一看,脸色骤变:“灵脉的灵气被光柱惊动了,再不走,我们都会被埋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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