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清风镇往东走了约莫三日,林越渐渐踏入了江南地界。路两旁的景致渐渐变了样,青瓦白墙的屋子多了起来,河道纵横,随处可见摇着乌篷船的船夫,连风里都带着水乡特有的湿润气息。
这日午后,他牵着“踏雪”走到一处临河的渡口,渡口旁有家小小的茶寮,挂着“临河茶舍”的幌子,茶舍外的柳荫下摆着几张竹桌,几个赶路人正坐在那里喝茶歇脚。林越赶了一上午的路,口干舌燥,便牵着马走了过去,找了张靠河的竹桌坐下。
“客官,来点什么?”茶寮的老板娘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穿着蓝布围裙,手里挎着个茶盘,笑着走过来——她见林越牵着匹骏马拉着个小砂锅,眼神里多了几分好奇,却没多问。
“来碗凉茶,再要碟你这儿的瓜子。”林越道,目光落在河边——几只乌篷船正慢悠悠地划过,船头的渔翁戴着斗笠,手里握着鱼竿,看着悠闲得很。他忽然想起《江湖闲食录》里的“荷香鱼丸”,食谱里说“取江南活水鲜鱼,去骨剁泥,加葱姜水、淀粉拌匀,挤成丸子,用荷叶包裹蒸熟,鲜而不腥”,眼下到了水乡,正好有新鲜的活鱼,倒想试试这道菜。
正琢磨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着个清脆的女声笑道:“老板娘,来碗冰镇酸梅汤——要最酸的那种!”
林越回头一看,只见走来个穿鹅黄襦裙的姑娘,约莫十七八岁年纪,梳着简单的双丫髻,发间只插着支碧玉簪,脸上没施粉黛,却生得眉清目秀,尤其是一双眼睛,亮得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透着股机灵劲儿。她手里提着个小小的竹篮,里面装着些新鲜的莲蓬和菱角,显然是刚从船上下来。
姑娘走到林越旁边的竹桌坐下,刚要开口,鼻子忽然嗅了嗅,眼神一亮,转头看向林越放在桌旁的小砂锅——砂锅是前日从清风镇客栈借的,他一路带着,用来煮灵芽羹、酸梅汤,此刻锅沿上还沾着点荷叶的绿痕。
“你这砂锅里,方才煮的是荷香鸡?”姑娘眨了眨眼,语气笃定,“我老远就闻见荷香了,还带着点鸡肉的鲜气——你放了香菇和葱段去腥,焖了足有一个时辰,对不对?”
林越愣了一下——他昨日确实在路边焖了荷香鸡,砂锅虽洗过,却还是留了点香气,没成想这姑娘竟能凭着这点余味,把做法和火候都猜得丝毫不差。他点点头,好奇道:“姑娘也懂厨艺?”
“略懂一二。”姑娘笑了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显得格外娇俏,“我最爱的就是琢磨这些吃食——方才闻着你这荷香,就知道你是个懂行的,寻常人焖鸡,要么火候不够,要么香料放得杂,遮了荷香的清味,你这做法,倒合我的胃口。”
这时老板娘端着酸梅汤和凉茶过来,笑着道:“黄姑娘,你可算来了!今日的酸梅汤刚冰镇好,酸得很,正合你意!”又把凉茶递给林越,“客官,你的凉茶。”
“黄姑娘?”林越心里一动——这几日他听了不少关于黄蓉的事迹,知道黄蓉不仅武功高强,厨艺更是一绝,当年在嘉兴府的“醉仙楼”,她曾凭着几道拿手菜,引得洪七公倾囊相授打狗棒法。眼前这姑娘姓黄,又懂厨艺,眼神里的机灵劲儿,倒和传闻里的黄蓉有几分像。
黄姑娘接过酸梅汤,喝了一大口,满足地叹了口气,才转头对林越道:“我叫黄蓉,你呢?”
林越心里“咯噔”一下——还真是她!他连忙拱手道:“在下林越,初入江湖,途经此地。”他没敢表露太多惊讶——传闻黄蓉行事低调,不喜旁人过分追捧,他若是贸然提“郭大侠”“丐帮”,反倒显得刻意。
“林越?”黄蓉点点头,眼睛又落在他的砂锅里,“你这砂锅带着一路,想来是常自己做饭?方才我听你问老板娘要瓜子,莫不是还想试试别的吃食?”
林越笑道:“确实想试试——我听说江南的活水鱼新鲜,想做道荷香鱼丸,只是不知这渡口旁,哪里能买到活鱼。”
“买鱼啊?”黄蓉眼睛一亮,指了指河边的乌篷船,“那艘挂着‘张记渔铺’幌子的船,就是卖活鱼的!张老爹的鱼都是刚从河里捞的,新鲜得很——你要做鱼丸,得要三斤重的草鱼,刺少肉嫩,最适合剁泥。我带你去,他能给你便宜些!”
说着,黄蓉站起身,提着竹篮就往河边走,回头见林越没动,笑着道:“走啊!你一个外乡人,怕是找不到哪条船是张老爹的,我带你去,顺便还能帮你挑挑鱼——挑鱼我最在行了,看鱼眼亮不亮、鱼鳞滑不滑,一挑一个准!”
林越见她热情,也没推辞,起身牵着“踏雪”,跟着黄蓉往河边走。老板娘在后面喊道:“黄姑娘,你一会儿还回来吃午饭不?我给你留着糖醋鲤鱼!”
“回来!”黄蓉挥挥手,脚步没停,“等我帮他挑完鱼,就回来尝你的手艺!”
两人走到河边,黄蓉对着一艘乌篷船喊:“张老爹!张老爹!快出来,给我朋友挑条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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