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阁的晨雾还未散尽,林越已在庭院中完成了今日的《雪月心法》吐纳。指尖凝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冽气息,随内力运转汇入丹田,比昨日更显顺畅——赵清玄昨日提点的“星月相和”之法,果然让他对心法的领悟又深了一层。
“公子,张府的人已在楼下等候,说今日天气正好,适合去雪月书院。”伙计轻叩房门,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扰了庭院的清静。
林越收功起身,将《雪月心法》入门篇妥帖收入怀中,又检查了腰间长剑,才下楼而去。望雪楼大堂内,张婉儿正穿着一身鹅黄衣裙,坐在窗边看一本诗集,晨光落在她发间,衬得侧脸格外柔和。见林越来了,她立刻起身笑道:“林公子,今日可算赶了个早,再晚些书院就要开始授课,苏先生就没空见客了。”
“劳烦婉儿姑娘久等。”林越拱手致歉,目光却被大堂角落的两人吸引——那是两个身着银白劲装的女子,腰间佩剑剑鞘上刻着雪月纹样,正低声交谈,神色肃穆。她们腰间的令牌与望雪楼护卫的令牌截然不同,更显精致,想来是雪月阁的弟子。
“那是雪月阁的‘巡月卫’,负责望雪楼与雪月山之间的联络。”张婉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轻声解释,“雪月城能安稳这么多年,除了官府的巡街队,最要紧的就是雪月阁的巡月卫,还有城主府的‘四大守护’。”
“四大守护?”林越脚步一顿,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号。昨日赵清玄与张员外的谈话中,都未曾提及。
“公子竟未听过?”张婉儿有些惊讶,随即笑道,“也是,四大守护平日里极少露面,只在雪月城遇到大麻烦时才会出手。我也是听父亲说的,他们是城主府最顶尖的战力,分别镇守雪月城的东西南北四门,各有擅长。”
两人走出望雪楼,晨光已驱散了街头的薄雾。张婉儿一边引着林越往城东走,一边细细说起四大守护的来历:“东门的守护叫‘青松客’柳沧,据说早年是江湖上有名的剑客,一手‘青松剑法’能以柔克刚,后来受前任城主所托,留在雪月城镇守东门,这些年拦下了不少从东边山林来的盗匪;西门的守护是‘铁面判官’秦岳,传闻他原本是京城的大理寺评事,因断案公正得罪了权贵,才来雪月城投靠城主,他不仅武功高强,还精通律法,城西的治安几乎全靠他打理。”
林越听得认真,忍不住问道:“那南门和北门的守护呢?”
“南门的守护最是特别,是个女子,叫‘玉罗刹’苏红妆。”张婉儿的声音压低了些,“她原本是西域的杀手,后来不知为何归顺了城主,一手暗器功夫出神入化,南门一带的商道能这么安全,全是她的功劳。不过她性子冷傲,很少与人打交道,见过她真容的人寥寥无几。”
“至于北门的守护……”张婉儿顿了顿,眼神中多了几分敬畏,“是‘玄甲战神’萧烈,他是镇北侯的旧部,曾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后来伤了腿,才来雪月城担任北门守护。北门对着草原,是雪月城最危险的城门,这些年草原铁骑几次南下,都是被萧烈挡在城外的。”
林越心中暗惊。雪月城竟有如此四位高手镇守四门,难怪能在北境立足百年,成为连接中原与草原的重镇。他忽然想起昨日黑虎帮的事,问道:“既然有四大守护和巡月卫,为何黑虎帮还敢在城里为非作歹?”
“黑虎帮背后有人撑腰。”张婉儿的声音更低了,“父亲说,黑虎帮的帮主‘黑虎’与城主府的一位参军有交情,平日里只要不闹出太大的乱子,巡街队和四大守护便不会轻易出手。不过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若是得罪了雪月阁或是四大守护看重的人,照样没有好果子吃。”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城东。与主街的热闹不同,城东一带多是宅院与书院,街道更为宽敞,行人也多是身着长衫的书生或世家子弟。远处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夹杂着琴瑟之声,透着几分雅致。
“前面就是雪月书院了。”张婉儿指着前方一座朱红大门,“书院门口的两座石狮子,还是前朝书法家米芾题的字呢。”
林越抬眼望去,只见雪月书院的大门高达两丈,门首挂着一块烫金匾额,“雪月书院”四个大字笔力苍劲,果然有米芾书法的洒脱之气。门口两侧的石狮子雕刻精美,口中衔着石球,眼神威严。几个身着青衫的书生正排队进入书院,神色庄重。
“张小姐,林公子。”一个身着灰布长衫的老者迎了上来,正是张员外昨日提及的书院山长李修远,“老朽已与苏先生打过招呼,他此刻正在‘听雨轩’等候二位。”
跟着李修远走进书院,院内的景象更是让林越惊叹。书院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池塘边的柳树虽已落叶,却仍透着几分生机;假山旁的腊梅开得正盛,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长廊两侧挂满了字画,多是书院弟子的作品,笔法虽显稚嫩,却透着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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