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市分公司的项目给集团造成的损失不小，这几天下来，姜氏总部的多个部门都在没日没夜的加班，姜晚黎这边更是忙得团团转。
时至寒冬，北城的气温越发冷。
周二洽谈合作的那天，整个天空灰蒙蒙的，寒风刺骨般往身上吹，裹着风雨欲来的沉闷。
从项目细节的商谈，到最终顺利敲定完合同，外面暮色已沉沉降下，华灯层层亮起，无数灯火璀璨，如星河倾泻，白日阴沉的灰蒙被驱散殆尽。
和合作商分别，姜晚黎缓缓舒了口气，几天下来陀螺般连轴转的忙碌暂时结束。
‘竹篁’地处北城市中心，黄金地段寸土寸金的奢华会所，来来往往皆是豪车名流，方岚在里面整理文件还没下来，姜晚黎懒得再进去和碰见的各路‘熟人’嘘寒问暖。
正想着先去车上休息一会儿，谁曾想，一转身，却在会所旋转门口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傅闻砚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
眉眼淡淡，指尖猩红在凛冽的寒风中明明灭灭。
身后的旋转门一圈圈转动，他停在门口像是在等人，姜晚黎本来想当没看见转身先走，但还没动作，他就已经抬眸看了过来。
灯影憧憧，隔着短短几辆车的间距，避无可避，姜晚黎没法再当做没看见，只能迎着他的视线，往前走了几步，客气地弯唇打招呼：
“傅总，好巧。”
周围繁华热闹，却挡不住肆虐的风寒。
傅闻砚咬着烟，听着她口中客气到近乎素不相识的称呼，眼底浮现哂意，嗤笑评价：
“关系划的倒清。”
她笑笑，“应该的。”
余光中，方岚拿着文件从里面出来，姜晚黎不想多生枝节，识趣地没多作停留，礼貌说了句“还有事，您先忙”就准备离开。
傅闻砚掐灭烟，看着她迫不及待转身的动作，眼底冷意攒聚，嗓音裹挟着几分若有似无的讥诮：
“耐着性子在我身边待的那三年，看来真是委屈了你。”
姜晚黎握着手机的指尖一紧。
心口莫名地骤跳了下。
她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但周景淮已经大步从‘竹篁’会所中出来，后面跟着微皱着眉头的周楹。
姜晚黎止住话音。
脚步没停，喊着方岚上了车。
后视镜中，姜晚黎看到周楹跟着周景淮走到门口和傅闻砚说着什么，中途抬头往这边看来。
车子驶入主路。
会所旋转门渐渐远去。
姜晚黎收回视线，靠着椅背，抬手揉上‘突突’直跳的眼皮。
‘竹篁’会所外。
周景淮挂断电话，问向半垂着眉眼、看不出情绪的傅闻砚，“今天时间早，难得出来喝一杯，再上去坐会儿？”
“不了。”他视线从姜晚黎离开的方向掠过，“待会儿还有事。”
“行吧。”周景淮点头，“那明天或后天，找个时间再聚。”
周楹没在意她哥和傅闻砚在说什么，而是看着姜晚黎车辆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林诚开车过来，傅闻砚离开后，见自家妹妹还直勾勾地盯着西南方向，周景淮头疼地揉额头。
“看什么呢？又想找借口溜去国外你就直说。”
周楹被冤枉，无奈地替自己辩解：
“……我没有。还有，哥，你能不能说我两句好话，你是生怕爸妈不骂我？”
说起这个周景淮就来气。
“原来我们周大小姐还怕被爸妈骂？上次你好不容易回来，我们都说让你以后就安顿在北城，别老往外跑，结果你呢？”
“嘴上答应的比谁都好，最后在家待了不到三天又偷溜去国外了！”
“这次也是，要不是你生日，我和爸妈轮番给你打电话，你会乖乖回来？”
周景淮压着气看向自家这个越来越不省心的妹妹，“国外有什么，让你这么乐不思蜀？”
周楹脸上闪过心虚。
眼神乱转看向别处，试图蒙混过关。
“我、我不是说了，是最近工作忙吗……”
“工作忙？”周景淮被她糊弄不了一点，“我和爸妈不让你工作了？在国内你就不能工作了？你又不是过去研学的，在国内国外有区别？”
还没想好借口的周楹这下直接被堵的哑口无言。
正当她词穷不知道怎么往下说时，关键时候，好在周景淮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周楹长松了一口气。
连忙指向他手机，一边认错，一边转移话题：
“我知道了哥，我错了，你手机在响，快快，先接电话。”
周景淮：“……”
等‘审讯’这个话题好不容易暂时揭过去，今天刚落地北城的周家大小姐再次想起对她来说、刚得知不久的傅、姜两家解除联姻的事。
等周景淮打完电话，她跟着他坐上车，轻咳着打破沉静。
“那个……”她声音很轻，“哥，我怎么听说……傅、姜两家联姻终止了？”
周景淮侧她一眼。
对她屡次往国外跑的事还没消气，语气也称不上多好：
“你在国外断网？”
“……”她咬牙切齿：“我搞的是设计，网上冲浪影响我灵感！”
这话虽然不全真。
但也不全假。
在国外那些日子，她确实没时间关注国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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