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
姜晚黎从楼上下来。
身边跟着欲言又止的张姨。
“太……姜小姐，早餐已经做好了，要不……吃两口再走？”
“先不了。”她唇角轻弯，谢拒了张姨的好意，“公司有些忙，我先过去看看。”
张姨迟疑地看了眼二楼的方向。
最后只能点头。
姜晚黎下来的时候，傅闻砚接了个海外子公司的重要电话，抬眸看了她一眼就去了书房。
澜庭公馆中依旧静谧沉静。
清风吹动院中的海棠枝桠低低摇曳。
姜晚黎划开手机看昨晚上没来得及看的消息，走出院子，还没来得及上车，迎面碰见了大清早过来的裴言旭。
对方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随意地勾着车钥匙，看到她从澜庭出来，脸上似乎也没什么意外。
离婚之后，姜晚黎和傅闻砚圈子里的这些人也淡了联系，回到了联姻之前的相处。
时隔两个多月，今天是第一次打照面。
她没准备多停留，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就打算离开。
但裴言旭却喊住她。
回头看过来，话中多了几分与平时的吊儿郎当不符的正色。
以朋友的身份说：
“姜小姐，他其实从没有逼过你，他那些手段，也从来没有用在你身上过。”
“你们之间的关系也很好破解，你用心哄哄他，姜家的事，他自然会出手替你摆平。”
从昨晚到现在，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人跟姜晚黎说，让她去哄傅闻砚。
哄人这么管用的话。
她倒是也想哄。
但那是性情莫测的傅家掌权人。
她倒有那个本事哄得了他。
裴言旭不清楚她在想什么，但见她不自觉地蹙眉，他多劝了几句，以实际例子给她举例：
“就像之前姜氏集团和C.R科技的合作，你稍微哄他几句，很有用的。”
不像季逾白那个倒霉蛋。
新公司那事儿，硬是在傅闻砚那里软磨硬泡了一个多月才让他点头同意了‘入股’。
“C.R科技？”姜晚黎惊讶地看向裴言旭：“与姜氏集团合作的智能界科技翘楚C.R集团，是傅闻砚手下的公司？”
裴言旭也惊讶，“你不知道吗？”
姜晚黎：“……”
他摸着下巴“嘶”了声，无意识回头瞅了眼大厅的方向，心想这夫妻俩玩的什么哑迷？
傅闻砚把外界人人趋之若鹜的项目给了人家姑娘，却没跟人家说那公司就是他的？
但话已经说一半了，他想了又想，最终奔着‘好人做到底’的原则，又解释说：
“C.R科技总区是傅闻砚前些年在海外时一手创办的，它和傅氏旗下的多个子公司从属不同领域，就没划入傅氏总部旗下。”
“你们合作项目时对接的执行总裁只是C.R高层中的代理，傅闻砚才是整个C.R科技总区到分区的实际控制人。”
说完，骨子里和季逾白那家伙一样，也沾点八卦属性的裴言旭，有些诧异地问向姜晚黎：
“这事，你们结婚三年，就没好好讨论过？”
姜晚黎：“……”
—
今天阳光出来的晚，淡淡的雾气笼罩在市区。
贺煜川带着几份耗时一天一夜处理完的文件赶去姜氏集团。
刚来到总部楼下，贺昶的电话就愤怒地打来。
一接通，那边怒声率先传来：
“贺煜川！昨天你干了什么？”
“总部的几位董事跟我说，你拿着贺氏的未来去补姜家的窟窿？”
贺煜川下颌冷硬，手中文件边缘硌得掌心顿涩的疼。
他喉结滚动两下，嗓音晦涩，却也执拗：
“爸，我没法眼睁睁看着姜家破产。”
“三年前我错过了她的电话没赶回来，这次我就在北城，我没法再冷眼旁观看着她一个人处理那些堪称死局的烂摊子。”
贺昶话中盛怒明显，“那你就不惜拿贺家的未来去填补姜家的亏缺？”
“我没跟你说过吗？就算你把整个贺氏填进去，你也帮不了她！”
“就算这样，你还是擅自动摇贺氏的根基，愚昧的白白葬送自家的项目和利益？”
“爸。”他带着文件往里走，话说的很清楚：
“我还是那句话，我做不到袖手旁观，能帮一点是一点。我没法对您明知道姜家有事却不提前跟我和晚晚说的行为做任何评价，但如果您不满我现在的行为，您随时可以联合董事罢免我CEO的职务。”
说完，他直接掐断电话。
八点整，整个姜氏总部大楼内已经有很多开始工作的各部门员工。
贺煜川看了眼腕表。
径直走进电梯，往姜晚黎的办公区走去。
方岚今天来的更早，不到七点就到了工位。
一边等着九点半的股市开盘，一边迅速同步昨天一众项目的进展和资金链的情况。
只等姜晚黎来了后，将所有工作有条不紊的汇报。
手边的一堆报表和文件看完，她拿起一份策划案，正在去行政部门，刚出来秘书处，就见贺煜川从远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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