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伤害过你，也没伤害过心妍基地的人，要是我是丧尸王，我让心妍基地没有丧尸过来骚扰，为你做了很多事，基地长可以不杀我吗？”
沈勋软了态度，用哀求的语气，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傅心妍。
傅心妍连连后退，脚下的碎石发出清脆的响声，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颤抖的心上。
她死死盯着沈勋，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你……你真的是丧尸王！”
尽管来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当真相赤裸裸地揭开时，她还是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可她曾那么信任他。
她还记得，自己只是想再看看爸妈的脸，真实的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从那以后，她一次又一次地踏入他编织的幻境，每一次都毫无防备，每一次都在里面贪婪地汲取着久违的温暖。
有太多次，只有他们两人独处。
她闭着眼睛，身心全然放松，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面前。
那时的她从未想过，只要沈勋有一丝一毫的坏心思，只要他在她最放松警惕时抓伤她，咬死她，她就早已成了末世里的一个丧尸，一缕亡魂。
后怕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傅心妍的指尖冰凉，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她看着沈勋那张熟悉的脸，只觉得陌生又恐惧。
那个帮她解决麻烦、为基地出生入死的沈勋，和眼前这个隐藏极深的丧尸王，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傅心妍看着他眼底罕见的哀求，心头猛地一涩。
那些他为基地扫清丧尸的夜晚，那些在她陷入困境时不动声色的援手，此刻都化作尖锐的刺扎在心上。
她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你以为做这些，就能抵消你是丧尸王的事实吗？”
话虽锋利，却没立刻动手。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她看着沈勋低垂的眼睫，想起他每次在幻境里为她还原的、带着烟火气的家，想起他在基地危机时挡在前面的背影，终究还是偏开了视线。
“暂时……不动你。”
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但你要离开心妍基地，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沈勋呆愣的站在原地，周身的气息忽明忽暗，他看着傅心妍眼中的惊愕与后怕，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或许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从什么时候起，他早已偏离了最初的轨迹，将这个本应是“猎物”的女人，放在了心尖上。
沈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里满是恳切。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却还是忍不住奢望：“我真的不会伤害任何人，反而能帮到基地。只要我在，周边的丧尸就不敢靠近，更不会有丧尸群围攻，基地能永远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样……我能不能留下来？”
他不想走，一点都不想。
呆在傅心妍身边的日子，是他在这冰冷末世里唯一感受到的暖意。
他曾小心翼翼地隐藏身份，像个普通的幸存者一样为基地做事，只是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从没想过要得到她的喜欢，那对他来说太过奢侈。
他只希望能像以前那样，远远看着她处理基地事务，看着她和孟雅她们说笑，玩闹，甚至只是在她需要时递上一份文件、帮她圆梦，看看她的笑颜……这样就够了。
可现在，一切都被戳破了。
沈勋看着傅心妍紧绷的侧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
他知道自己的请求有多荒唐，一个丧尸王想留在人类基地，留在自己在意的人身边，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可以待在最偏僻的角落，不靠近任何人，只要能让我看着……看着基地平安，看着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淹没在风里，带着连自己都觉得卑微的祈求。
傅心妍沉默着，没立刻回答。
她看着沈勋眼底的失落，心头乱成一团。
理智告诉她，留下一个丧尸王太过危险，可情感上，却又无法对这个从未真正伤害过自己的“异类”下驱逐令。
傅心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
理智像一道冰冷的堤坝，终于拦住了翻涌的情感——他是丧尸王，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潜藏的危险绝不会因为他做过的事而消失。
“你必须离开，离心妍基地远一点。”
她的声音冷硬下来，不带一丝回旋的余地，“或许未来某天，国家安全基地能研究出疫苗，能让丧尸变回人类，或许末世终会结束。沈勋，你可以等，等那一天的到来。”
“好。”
他应得干脆，眼神却像淬了火的钉子，紧紧盯着傅心妍的眼睛，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执拗，“如果真有那一天，如果我能变成人类……妍妍，你可以做我的老婆吗？”
这突如其来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让傅心妍瞬间怔住。
她看着沈勋眼底毫不掩饰的期待与紧张，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五味杂陈。
他可是丧尸王，虽然他的颜值很棒，身材也看着很棒。
但绝无可能，如果他不是丧尸王的话，她应该会答应。
可此刻他眼里的认真，却让她无法简单地用“荒谬”来形容。
傅心妍别开视线，声音有些干涩：“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谁也说不准。你先离开吧。”
她没有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只是将这个沉重的问题，推给了未知的将来。
沈勋看着她躲闪的眼神，眼底的光芒黯淡了几分，却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等。不管多久，我都等。”
他转身，一步步离开。
背影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孤寂。
傅心妍站在原地，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才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早已被汗水浸湿。
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也不知道沈勋口中的“等待”会走向何方，只知道此刻，她必须守住基地，守住那些她在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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