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晨两点。
海面漆黑一片,让人心慌。
距离岸边十海里的星海渔场,平静的可怕。
“哗哗——”
海面上缓缓压过来三道白浪。
三艘经过改装的大马力钓鱼艇,关了大灯,像三把黑色的剪刀,无声无息地剪开波浪,贴着海面滑行。
雷达早就关了,连发动机都做了消音处理,只有低沉的闷响被海风扯碎。
船头。
老鬼单脚踩着缆桩,咸腥的海水扑在脸上,有些粘。
他独眼死死盯着远处那个庞大的海上平台。
那是星海渔场的一号核心区,也是朱立生的聚宝盆。
“鬼哥,到了。”
舵手压低声音,把船速降到最低,利用惯性靠向平台的阴影区。
老鬼回头,扫了一眼身后两艘船上的兄弟。
十二个人,清一色黑色潜水服,腰里别着家伙。
每艘船的甲板上,都码放着四个蓝色的化工桶。
桶身上那个白色的骷髅头,在微弱的月光下咧着嘴笑。
“都给老子听好了。”
老鬼吐掉嘴里的槟榔渣,声音混着海风,又哑又狠!
“动作要快。三艘船分头靠上去,把东西抬到中央过滤池。
那是整个渔场的心脏,只要倒进去,两分钟,这一万亩水域就得变成死地。”
“明白!”
船身轻微震动,“咚”的一声闷响,靠上了平台的橡胶防撞条。
没有狗叫。
没有巡逻保安的手电筒光。
甚至连平时应该亮着的甲板作业灯都全灭着。
太静了。
静得只剩下海水拍打浮筒的哗啦声。
老鬼皱了皱眉,那种在刀尖上舔血练出来的直觉,让他后背上的一根汗毛竖了起来。
“鬼哥,怎么连个看场子的都没有?那姓朱的心这么大?”
手下大黑一边把沉重的化工桶往平台上扛,一边嘀咕。
“人都去会所了,那帮穷鬼保安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今晚估计都软在娘们肚皮上了。”
老鬼压下心里的那点不安,抓过一把液压钳,跳上平台!
“少废话,干活!早干完早拿钱,去人妖国还要赶早班机。”
“咔嚓。”
平台外围的防护网被剪开一个大洞。
十二条黑影鱼贯而入。
脚踩在镂空的钢格板上,下头就是漆黑翻滚的海水。
中央过滤池就在平台正中间。这里连通着所有的网箱,平时用来投放饲料和增氧。
“盖子全拧开。”
老鬼指挥着手下,把十二个桶沿着池口排成一排。
刺鼻的苦杏仁味瞬间飘散出来,哪怕是在海风里,也呛得人嗓子眼发紧。
这就是这行的规矩。
既然要搞,就搞得断子绝孙。
“听我口令,一起推。”
老鬼摸出烟盒,手有点抖。
这三吨下去,那是把天都捅了个窟窿。
黄老大这五百万,还真特娘的不好赚。
但一想到那翻倍的尾款、一千万,他那只独眼里全是贪婪的光。
“一。”
“二。”
手下们抓住桶底,肌肉绷紧。
“叮铃铃——”
一阵急促、尖锐的手机铃声,毫无征兆地在死寂的平台上炸响。
这一声,比枪声还吓人。
大黑手一哆嗦,差点把桶给扔了:“鬼哥!谁的电话?!”
所有人都僵住了,互相看着,脸色煞白。
老鬼摸向裤兜。
那是跟雇主单线联系的老人机。
屏幕亮着惨白的光。
陌生号码。
海风突然大了起来,吹得那部手机在老鬼手里直晃。
接通。
那边没说话。
只有那种昂贵的防风打火机,“叮”的一声脆响。
紧接着,是烟草燃烧的细微声响。
“风向是西北风,三级。”
电话那头的声音年轻、平稳,带着一股子让人骨头缝发凉的慵懒!
“这风口选得不错,这三吨料下去,我也省得清塘了。”
老鬼头皮轰的一下炸了。
他猛地转身,独眼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四周漆黑的设备房和集装箱。
“谁?!朱立生?!”
老鬼把手机贴在耳朵上,另一只手拔出了腰后的剔骨刀,吼道,“别装神弄鬼!有种出来!”
“倒吧。”
电话里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都抬到这儿了,不倒多可惜。”
“草泥马!”
老鬼把手机狠狠摔在钢板上,手机瞬间四分五裂。
“倒!快倒!倒完撤!”
既然漏了,那就硬干!
哪怕被人看见,只要毒下去了,任务就算完成,拿了钱往公海跑,谁也抓不住!
“哗啦——”
十二个化工桶同时被推翻。
蓝汪汪的毒液像是瀑布,汇聚成一股粗大的水柱,重重砸进下方的过滤池里。
成了!
老鬼转身就要往船上跳。
“不对!”
大黑突然喊了一嗓子,声音都在劈叉,“鬼哥!没流出去!水没流出去!”
老鬼猛地刹住脚,低头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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