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直播
画面还是一片安静的黑屏，上面只有一行白色小字：“涅盘计划 临床治疗实况直播 即将开始”。
无数人守在屏幕前，办公室里的电脑暂停了工作，学校的课堂打开了投影仪，
街边店铺的电视调到了新闻频道，地铁上的人们戴着耳机紧握手机。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近乎窒息的期待和紧张。
“快点开始啊！”
“老天保佑，一定要是真的……”
“我已经开始紧张了，手心里全是汗。”
“开始了开始了！画面动了！”
15:00整。
黑屏褪去，镜头首先给到一个干净、明亮、充满科技感的治疗室。
房间中央是一张特制的病床，床边各种精密但安静的监测仪器闪烁着微光。接着，镜头平稳地推近。
一位穿着病号服、面容坚毅、但能看出伤病痕迹的中年男人，在护士的协助下，缓缓坐到了床边。
他神色平静，目光坚定，对着镜头微微点了点头。屏幕下方打出字幕：“张三，42岁，前某部侦察兵，因执行任务负伤，右前臂截肢，荣立个人二等功。”
他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在镜头和全世界的注视下，用左手慢慢解开了病号服上衣的扣子，然后小心地将右边空荡荡的袖子完全褪下，露出了整个右肩和上臂。
镜头给了特写。
肩膀以下，原本应该连接小臂和手的地方，是平整的、带着明显手术后疤痕的断口。
皮肤紧绷，骨骼的末端隐约可见，没有一丝一毫的“手”的痕迹。
这一刻，所有观看直播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怀疑者瞪大了眼睛，想找出任何“穿戴道具”的痕迹，
但高清镜头下，皮肤的纹理、疤痕的凹凸、甚至细微的毛发都一清二楚，那是一个真实的、失去了肢体的创伤躯体。
之前所有“高级仿生”、“特效化妆”的猜测，在这个赤裸的真实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治疗室的门无声滑开。陈院士带着几位同样穿着全套无菌防护服、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医疗团队成员走了进来。
他们向病床上的张三点头致意，没有多余的寒暄，立刻进入工作状态。连接各种生命体征监测探头，确认仪器参数。
然后，陈院士亲自从一个恒温密封箱中，取出了一支装有淡金色、微微发光液体的特制注射器。
镜头给注射器一个特写，那液体的光泽仿佛蕴含着生命。
“开始注射。”陈院士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平静而沉稳。
针头刺入张三右臂残端上方的静脉。淡金色的液体被缓缓推入。
起初，没有任何变化。张三的表情依然平静，监测仪上的数据平稳。
但仅仅过了不到一分钟，张三的眉头猛地蹙紧！他闷哼一声，身体瞬间绷直，额头和脖颈的青筋暴起！监测仪上的心率、血压曲线陡然拔高！
“疼！开始了！他疼了！” 屏幕前的观众心也跟着揪紧。这反应不像是演戏。
陈院士紧盯着数据，快速下达指令：“保持稳定，营养支持跟上。”
剧烈的痛苦在张三脸上蔓延，他死死咬着牙，左手紧紧抓住床单，指节发白，汗水迅速浸湿了头发和病号服。
但他没有喊停，没有挣扎，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对抗着那从断口处传来的、仿佛骨头和血肉被硬生生撕开又重组的剧痛。
时间在痛苦中缓慢流逝。就在许多人因为不忍而想移开视线时，奇迹，在亿万目光的聚焦下，悄然发生。
张三右臂的断口处，开始泛起一层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淡金色柔光。紧接着，平整的疤痕边缘，皮肤和肌肉组织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其缓慢地、却坚定无比地……向外“生长”！
不是拼接，不是附着，是真正的、从断口截面“长”出新的组织！
先是粉红色的、娇嫩的肉芽，包裹着新生的、尚且柔软的骨骼雏形，一点点延伸。
肌肉的纹理、微小的血管网络，如同最精密的3D生物打印，在淡金色光芒的引导下，一层层、一丝丝地构建出来。
速度不快，但稳得令人心悸。
“长了……真在长……” 屏幕前，无数人喃喃自语，捂住了嘴，泪水毫无征兆地涌出。
手腕的轮廓出现了……手掌的雏形出现了……五根手指，清晰可辨地冒了出来，然后慢慢抽长，分出指节……
整个生长过程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里，直播间弹幕寥寥无几，所有人都被这神迹般的画面震撼到失语，只剩下心脏狂跳的声音。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教室里落针可闻，街头盯着大屏幕的人群寂静一片。
那两个小时，是颠覆认知、重塑世界观的两个小时。
当最后一点指尖完成生长，淡金色的光芒缓缓收敛、消失，一只完整、肤色略浅于其他部位、但形态与左手完全对称的“新手”，
安静地连接在张三的右腕上时，治疗室里响起了压抑的、激动的抽气声。是那些见惯生死的医疗团队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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