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猿涧那边打得热火朝天,咱们的“白先生”却上演了一出金蝉脱壳,溜得比兔子还快。他老人家也真是够拼的,连最爱的月白衫子都不要了,穿着里衣就在林子里钻,那形象,跟逃难的富贵老爷似的,别提多狼狈了。
沈墨拿着那件丝滑冰凉的长衫,简直哭笑不得。赵虎在一旁瓮声瓮气地说:“公子,这老小子属泥鳅的吧?滑不溜手!”
“无妨。”沈墨把长衫随手丢给观墨,“收着,说不定以后能当个诱饵。他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这么大个活人,还能真钻进地里不成?”
话虽这么说,但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深山老林的,找个存心躲起来的人,跟大海捞针也差不多。胡巡检那边倒是战果辉煌,端了老巢,抓了手疤男一大票人,还起获了堆积如山的私炼金属锭和账本。可主角跑了,总感觉这庆功酒喝着没那么痛快。
手疤男被押到胡巡检面前时,还梗着脖子装好汉。胡巡检也是个妙人,没跟他动大刑,只是慢悠悠地泡了壶好茶,然后让人把从野猿涧搜出来的、那些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矿工带上来几个。
看着那些骨瘦如柴、浑身伤疤的矿工,手疤男的脸一点点白了。胡巡检这才吹着茶叶沫子,轻飘飘地说:“你看,他们指认你是头目之一。按律法,主犯嘛……你猜猜是什么下场?”
手疤男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把他知道的那点东西倒了个底儿掉。可惜,他级别还是不够,只知道“白先生”是顶头上司,负责这条“矿线”,但“白先生”上面还有没有更大的“锚公”,他也没见过,联络全靠单线。
不过,他倒是提供了一个有点味道的线索:“白先生”这人,极其好干净,甚至可以说有洁癖!在野猿涧那破地方,他都要单独弄个小浴室,每天雷打不动要沐浴,用的还是自带的一种有淡雅兰草香的澡豆!
“洁癖?兰草香?”沈墨听到这消息,眉毛挑得老高。这跟他想象中那种幕后黑手、糙汉子矿主的形象可不太一样。这“白先生”,怕不是个讲究人?
讲究人好啊!讲究人就有讲究人的弱点!
沈墨立刻来了精神,对胡巡检说:“胡大人,让兄弟们别只在山里瞎转了。重点关注一下出山的各条小路,尤其是通往那些能提供热水澡、干净衣裳、还有……嗯,能买到高级澡豆的地方!”
于是,画风突变。官兵们不再只是凶神恶煞地搜山,而是开始重点关注起山脚下各个小镇的澡堂子、成衣铺、还有卖胭脂水粉(兼卖澡豆)的铺子。甚至还有机灵的士兵,拿着从那石屋里找到的一点澡豆残留物,去各个香料铺子问:“老板,见过这种带兰草香的澡豆吗?贼拉好闻那种!”
你还别说,这看似离谱的法子,还真有点用。
两天后,一个在山脚下小河村盯梢的士兵回来报告,说村里唯一的、也是条件最好的那家“悦来客栈”,前天晚上来了个奇怪的客人。大晚上的戴着斗笠,看不清脸,出手阔绰,包下了最好的上房,第一件事就是让伙计烧了三大桶热水,足足洗了半个时辰!伙计去收拾的时候,还闻到屋里有一股特别好闻的、淡淡的兰草香气!
“就是他!”沈墨一拍大腿,乐了,“这哥们儿逃亡还不忘泡个香喷喷的澡,这是多爱干净啊!”
果然,洁癖这种“富贵病”,在亡命天涯的时候,简直就是最好的指路明灯!
沈墨和胡巡检立刻带人扑向小河村“悦来客栈”。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那位“香喷喷”的客人,在天亮前就已经结账离开了。不过,这次他留下了更清晰的线索:客栈老板记得,那人询问过去往“落霞镇”的路,还特意问了落霞镇哪家客栈最干净、最清静!
“落霞镇?那可是个水陆码头,四通八达!”胡巡检皱眉。
“再通衢大道,他也得找地方住,还得找能让他舒舒服服洗澡的地方!”沈墨信心满满,“传令,目标落霞镇!重点排查所有上档次的客栈、澡堂!咱们就跟他这‘爱干净’的毛病,死磕到底了!”
看来,这位“白先生”的逃亡之路,注定是一场与个人卫生习惯艰苦斗争的、有味道的旅程了。而沈墨他们,就要顺着这股“兰草香”,把他从人海里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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