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从浴间窗口被“弃”出的白玉蝉,此刻正安静地躺在沈墨面前的桌上,在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它成了整个计划的关键。
“守株待兔?”胡巡检看着玉蝉,有些犹豫,“万一那捡蝉的人一直不出现,或者‘白先生’发现蝉不见了,起了疑心怎么办?”
沈墨用手指轻轻拨弄着玉蝉,让它滴溜溜地在桌上打转,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他不会一直等,我们也未必只能干等。”
他心中已有计较。这“白先生”狡诈如狐,用这种方式传递信物,必然也防着一手。直接派人去草丛里傻等,很可能等来的是对方的试探,或者干脆就是陷阱。
“观墨,”沈墨唤道,“去找镇上手艺最好的玉器匠人,照着这枚玉蝉,连夜赶制几枚仿品出来,用料不必太讲究,形似即可,越快越好!”
“公子,您这是要……”观墨有些不解。
“他丢他的‘弃蝉’,我们……就给他来一场‘百蝉宴’。”沈墨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把这真蝉好好收起来。然后,找机会把我们仿制的假蝉,‘不小心’地、分别‘遗落’在几个他可能留意到的地方,比如……客栈伙计打扫时‘捡到’,或者某个看似普通的住客‘不慎’掉落……”
胡巡检先是一愣,随即抚掌大笑:“妙啊!墨掌柜!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们主动把水搅浑,看他如何分辨!他若不动,说明接应可能还没到,或者方式不对;他若动了,去查看甚至想取回那些假蝉,就正好落入我们的圈套,暴露他的意图和关注点!”
“正是此意。”沈墨点头,“而且,用假蝉去试探,就算被对方识破或截获,我们也没有损失核心证据。这枚真蝉,必须在最关键的时刻,用在最关键的环节。”
说干就干。观墨立刻行动,重金之下,几名玉匠挑灯夜战,在天亮前还真弄出了三枚足以乱真的仿品玉蝉,只是细看之下,玉质和雕工比真品逊色不少。
第二天,清风客栈里便接连发生了好几起“意外”。
先是负责打扫天字号房区域的伙计,在走廊角落“捡到”一枚玉蝉,大惊小怪地交给掌柜,引得不少客人围观议论;接着,一位看似富商的中年客人在大堂喝茶时,不慎从袖中“滑落”一枚玉蝉,手忙脚乱地捡起,还警惕地四下张望;下午,甚至有个小乞丐在客栈后门玩耍时,也“捡”到了一枚,当成了好玩的东西……
三枚假蝉,以三种不同的方式,出现在了“白先生”可能看到或听到的范围内。
客栈内外,所有明哨暗探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白先生”和他房间的动静。
第一天,风平浪静。“白先生”依旧看书、写字、沐浴,对客栈里关于“玉蝉”的小小风波似乎毫无兴趣,连窗户都没多开一会儿。
“这老狐狸,真沉得住气!”负责监视的兵丁有些焦躁。
沈墨却并不意外:“这才正常。若他轻易就上钩,反而可疑。他在观察,在判断。”
果然,到了第二天傍晚,“白先生”终于有了反应。他没有直接去接触任何一枚假蝉,而是做了一件看似寻常的事——他再次要求沐浴,并且,在进入浴间前,以需要静心为由,向掌柜的要了一小碟安神用的沉香屑,要求在沐浴时点燃。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伙计很快照办。
然而,一直紧盯浴间的观墨却注意到一个细节:在伙计送来点燃的沉香炉,并退出浴间后,“白先生”并未立刻开始沐浴,而是站在窗边,借着放沉香炉的动作,手指极其迅速而隐蔽地在窗台外侧某个不起眼的角落,用指甲划下了一个极浅的、类似箭头的标记!
他在留记号!给那个真正的接应人留记号!
“他识破了我们的假蝉,没有上当。”观墨立刻回报,“但他必须通知同伙计划有变,所以用了更隐蔽的标记法!那个箭头,很可能指示了新的接头方位或者方式!”
沈墨看着观墨画下来的那个简陋箭头标记,眼神锐利:“能确定箭头指向哪个方向吗?”
观墨仔细回忆了一下浴间窗户的朝向和标记的位置,肯定地说:“指向是……客栈西北角的后巷!”
“后巷……”沈墨与胡巡检对视一眼。
那里相对僻静,连接着几条错综复杂的小胡同,确实是秘密接头的理想地点。
“他留下标记,说明接应的人应该就在附近,或者很快就会到来。”沈墨快速判断,“这次,可能是真的了!立刻调整人手,重点监控客栈后巷及所有连通西北方向的路径!但切记,远远盯着即可,不要靠近那个标记,以免打草惊蛇!”
真正的猎杀时刻,似乎即将到来。那枚被小心珍藏的真玉蝉,也该派上用场了。只是,该怎样用它,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地钓上这条期待已久的大鱼呢?
沈墨的目光,再次落回了那枚温润的白玉蝉上,心中渐渐形成了一个更为大胆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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