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屿港事件,像一记警钟,沉重地敲在东南海防线上。它表明,摧毁一个“海巢”,并未根除海上的威胁。相反,更隐蔽、可能更危险的力量,正在阴影中聚集、试探。这股力量,或许内外勾连,或许目标不明,但其存在本身,就是巨大的隐患。
“命郑、观二部,暂驻双屿,清理缴获,详查所有遗留物品线索,尤其是与西夷、倭器(日本)相关的印记。加强浙闽沿海所有重要港口的警戒与巡查,尤其是可能囤积物资的隐秘澳湾。”沈墨沉声下令,“另,以八百里加急,将此事详细禀报朝廷,特别是夹板船与西夷军械之事,请朝廷协调探查西夷、红夷近期动向,并……提请陛下留意,海防之患,恐有内外交织之虞。”
他走到那幅巨大的东南海防图前,目光从双屿港,移向南方的茫茫大海,又移向标注着“吕宋”、“琉球”、“日本”的遥远地域。沧溟南遁,双屿雾现,西夷影绰……这些散落的点,似乎被一根无形的线隐隐串联。
“传信给吴先生,”沈墨对身旁最亲信的幕僚低语,“告诉他双屿之事,询问南洋近来,可有异常船只、人员调动,或西夷、红夷异动。重点留意,有无船只或人员,近期往返于吕宋、琉球、日本与浙闽之间。”他要将南洋的暗线与国内的明线,尽可能地交织起来,在这片浩瀚而迷雾重重的海上棋盘上,看清对手的下一步棋。
海上的雾终会散去,但人心与利益的迷雾,或许才刚刚开始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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