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十二点,蓝湾别墅的后花园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露天蒸笼。
知了在树上声嘶力竭地喊着“热死了”,而花园中央,那个红色的身影比知了叫得还要惨——虽然是在心里叫的。
杰克感觉自己快要原地升天了。
他那条引以为傲的限量版红色紧身九分裤,此刻化身成了世界上最残忍的刑具。
由于面料完全不透气,汗水顺着大腿根疯狂往下流,却被死死锁在裤子里,整条腿像是被裹在了一层涂满辣椒油的保鲜膜里。那种湿热、黏腻、摩擦的触感,每动一下都是对灵魂的拷问。
“呼……呼……”
杰克双手握着锄头,那个原本用来展示优雅的兰花指,此刻正在剧烈颤抖。
他那张精心描画的脸更是遭遇了毁灭性打击。三层粉底液被汗水冲刷成了大花脸,防水眼线笔显然没防住这如瀑布般的汗水,晕成了两团黑眼圈,顺着眼角流进眼睛里,辣得他不停地流泪。
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刚从煤窑里爬出来、并且被人打了两拳的熊猫。
“陈峰……你这个杀千刀的……”
杰克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还要小心翼翼地控制动作幅度。
不能蹲太深!绝对不能!
刚才那个轻微的“嘶”声已经是个危险的信号了,要是步子迈大一点,这条裤子绝对会当场炸线,到时候露出的不仅是海绵垫,更是他作为“冷少”最后的尊严!
就在杰克准备趁人不注意,把锄头当拐杖杵着歇会儿时——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一阵震耳欲聋、直击天灵盖的土嗨DJ舞曲,毫无征兆地从旁边的树荫下炸响。
音浪太强,杰克吓得手一抖,差点把锄头砸在自己的豆豆鞋上。
他猛地转头,只见龙哥正舒舒服服地瘫在一张折叠躺椅上,旁边放着一个巨大的、闪烁着七彩跑马灯的广场舞音响。
龙哥手里捧着半个冰镇西瓜,用勺子挖得正欢,脖子上的大金链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哎!那个穿红裤子的!”
龙哥吐出一颗西瓜子,精准地击中了杰克脚边的泥土,然后拿着大蒲扇指指点点:
“停什么停?腰马合一!懂不懂?你这社会摇白练了?”
“这挖地跟摇花手是一个道理!核心收紧,大臂带动小臂,要有爆发力!你看你那锄头挥得,跟绣花似的,娘们唧唧的!”
杰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龙哥:“你……你一个保安,凭什么管我?”
“保安?”龙哥嗤笑一声,挖了一大勺最甜的瓜瓤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老板说了,我是监工。老板还说了,你要是偷懒,就让我给你放点提神的。”
说完,龙哥把音响音量直接拧到了最大。
“惊雷!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紫电!说玄真火焰九天悬剑惊天变!”
巨大的声浪瞬间淹没了整个花园。
“来!跟着节奏挖!一锄头一个拍子!别乱!给我卡点!”龙哥兴奋地打着拍子,“预备——起!”
杰克被迫营业。
在《惊雷》那魔性的节奏下,他不得不加快挥动锄头的频率。
一下,两下,三下……
他一边流着被防晒霜辣出来的眼泪,一边撅着屁股,随着“紫金锤”的节奏疯狂挖土。那画面,既辛酸又荒诞,就像是一个正在进行某种神秘仪式的原始人。
就在杰克感觉自己的腰快要断成两截的时候,救星终于出现了。
“呀,冷少,还在忙呢?”
苏糖的声音从露台上传来。
杰克猛地抬头(那一瞬间脖子差点扭了),只见苏糖穿着一身清凉的居家服,手里拿着两瓶冒着冷气的冰可乐,正从台阶上走下来。
机会来了!
杰克瞬间戏精附体。
他没有立刻停下,而是故意装作没听见,继续卖力地挥舞了两下锄头,然后才像是体力不支一样,踉跄了一下,用锄头勉强支撑住身体。
他缓缓转过身,用一种极其虚弱、破碎,却又强撑着坚强的眼神看向苏糖。
此时的他,满脸泥点子,头发凌乱,黑衬衫湿透贴在身上(虽然没有腹肌,但他觉得自己此刻一定很有破碎感)。
“姐姐……”
杰克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
“我不累……真的。虽然这地很难翻,虽然太阳很大,虽然我的手都磨破了……但只要一想到这块地以后能种出姐姐爱吃的大葱,我就……我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说完,他还故意抬起手背擦了擦汗,露出了掌心里那个并不存在的“血泡”(其实是刚才偷偷用指甲掐红的)。
这一招叫“苦肉计+深情杀”。
在富婆圈,这招简直是核武器。哪个女人看到小鲜肉为了自己受这种罪,不得心疼得立刻把他接进空调房?
苏糖走到近前,看着杰克那张五彩斑斓的大花脸,确实愣了一下。
“豁!你这脸……”苏糖嘴角抽搐,“怎么跟调色盘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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