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帅说的“那边儿”,就是郑勤的表厂——他那五个在厂里养伤的兄弟还在那儿。一进表厂,就听见工头的骂声:“干他妈人模狗样的!赶紧的,别他妈换药了,干活!”
郑勤压根没料到左帅能出来,只当他是死刑或者无期的命,对他那几个兄弟更是当成免费劳力使唤——伤口感染了不给换药,纱布都馊了也没人管。左帅推开兄弟俩住的寝室门,大东、黑子他们看见他,眼睛“唰”地就红了:“哥!你咋回来了?”
左帅一把搂住他们,眼泪“哗哗”淌:“哥没事了!大伙记住,我以后只有一个大哥,就是加代!之前跟他干仗是误会,没有他,咱哥几个今天都得完!收拾行李,准备跟我走!我先上楼找郑勤算账!”
几个受伤的兄弟一听,立马从床底下摸出磨得锃亮的枪刺——这是他们从石家庄带来的家伙。左帅攥着枪刺,独自上了办公楼。
郑勤正和司机小赵唠嗑呢,小赵叼着烟说:“勤哥,左帅最少得判20年,他这帮兄弟咱养着干啥?就让他们干活呗,离开咱,他们连药都买不起,谁表现好给谁治,表现不好就往死打,多好的免费劳力!”
郑勤嗤笑一声:“可不是嘛。之前还跟我借十万,你瞅他那穷酸样,值十万吗?”
“砰当”一声,办公室门被踹开。左帅指着郑勤的鼻子:“你说谁不值十万?”
郑勤和小赵吓了一跳,小赵揉了揉眼睛:“你是左帅的双胞胎?咋一模一样……”
左帅把枪刺“啪”地拍在桌上,唾沫星子喷了郑勤一脸:“我就是左帅!郑勤,你狗屁都不是,连加代的一根脚趾头都赶不上!我跟你出生入死,借钱买药你不借,我生死关头借十万你也不借,是加代拿十万救的我!我今天就把欠你的‘恩情’还回来!”
小赵想跑,刚转身就被左帅甩出的枪刺扎中肩膀,“啊”的一声摔在地上。左帅薅起他的头发,枪刺抵在他脖子上:“跑?”
郑勤彻底懵了,脸色惨白:“左帅,有话好说!十万不行,十五万!我给你拿!”
“一分都不要!”左帅一把推开小赵,走到郑勤面前,枪刺“噗嗤”就扎进他肚子里,“这一刀,是替你劫老货头那回,我替你挨的!”
他猛地拔出枪刺,血溅了一桌子,又“噗”地扎在郑勤肩膀上:“这一刀,是你对不起我和我兄弟!”
郑勤疼得满地打滚,左帅甩了甩枪刺上的血:“自己打120,别让我再看见你。”
转身下楼,左帅带着兄弟们直奔白云医院——他要把所有兄弟都接出来,跟加代去深圳。晚上,哥几个凑在一起吃饭,左帅把这几天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兄弟们拍着桌子喊:“加代大哥值得咱跟一辈子!”
左帅重重点头:“这辈子,我就认加代这一个大哥!”
加代在广州没着急走,给左帅留了钱,让他带着兄弟们买新衣服、好好养伤,等伤好了一起回深圳。可没等他们动身,深圳那边就出事了——是加代手下徐远刚的事儿。
徐远刚帮加代看游戏厅,那游戏厅生意火得很,120台游戏机天天满座,从早到晚人来人往。徐远刚天天盯着,吧台雇了个小姑娘,一到晚上他就让姑娘先下班,自己守着。这天收摊前,徐远刚跟几个熟客喝了点啤酒,有点困了,就把休息室的椅子放倒,脚搭在桌子上眯一会儿——休息室的门没关,能看见吧台的动静。
没成想他太困了,十点多躺下,十一点就打起了呼噜。游戏厅里还有不少人在打游戏,没人注意到老板睡着了。角落里两个小混混,高瘦的叫小凯,胖子叫老肥,正愁没钱打游戏呢。小凯捅了捅老肥:“他睡着了!你帮我盯着点,我去吧台捞点!”
老肥点头:“你小心点!”
小凯猫着腰溜到吧台,假装喊:“有人没?拿瓶水!”喊了三声没动静,他一瞅徐远刚睡得正香,伸手就拉开了吧台的抽匣——里面有两千六七百块钱,零票子堆得满满当当。他抓了一把往兜里塞,刚要抓第二把,就听见身后有人喊:“把钱放下!”
喊他的是小张——这小子是加代资助的孤儿,天天来游戏厅蹭饭,跟加代关系特别好。小张刚上完厕所,正好看见小凯偷钱。小凯慌了,攥着钱就想跑,小张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偷代哥的钱,你活腻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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