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夜透着股寂寥,天上没星没月,暗沉沉的压得人心里发凉。
张教授(张玉泽)坐在公寓阳台的藤椅上,手里捏着瓶啤酒,一口一口地喝着,脸色还是白天那副病恹恹的样子,咳嗽声时不时从喉咙里滚出来。
门铃突然响了,叮铃叮铃的,在安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他懒得动,没去开,可门铃跟跟他较上劲似的,响个不停。没办法,他只好起身,慢腾腾地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人,一头飘逸的白发在昏暗的楼道里格外扎眼,那双宝石祖母绿的眼睛里带着股戾气,身上裹着件宽大的呢子大衣,沾了些灰尘,看着风尘仆仆的——是萧震川。
“让开。”萧震川没客气,伸手就把张玉泽往旁边一推,径直往里闯。张玉泽没防备,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倒也没生气,萧震川向来就是这副霸道性子。
萧震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扯掉大衣扔在旁边,眼睛扫到桌上的购物袋,里面露着几瓶啤酒,直接摸出一瓶,“啪”地撬开瓶盖,仰头就灌了大半瓶。
张玉泽关上门,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抱着双臂看着他:“喝点什么?除了啤酒还有茶。”心里却在琢磨,这个时候萧震川来找他,八成没好事。
“不用。”萧震川抹了把嘴,酒水溅在衬衫上也不在意,声音透着股烦躁,“我被老爷子罢免了,贬出京了。”
张玉泽挑了挑眉。
他是萧震川亲舅舅的儿子,论辈分是表弟,这些年跟萧家明里暗里也有些利益牵扯,萧震川甚至把他母亲那边的亲戚,包括他那个不怎么联系的父亲,都塞进了萧氏集团挂职。
即便塞得再过分,萧家都是纵容着萧震川来。
按说老爷子最疼萧震川,怎么会突然下狠手?
“他那么疼你,你闯了什么祸?”
萧震川又灌了口酒,瓶底都快朝上了:“最近一堆破事,会所死人、公司被举报、合作方撤资……全是丁忍那小子在背后搞鬼!”
张玉泽“哦”了一声,语气平淡:“不是为钱,就是为了女人。”
一提这个,萧震川的火就上来了,又摸出一瓶啤酒撬开:“还不是为了林微那个丫头!更他妈气人的是,被自己人出卖了!”
张玉泽没接话,就那么云淡风轻地看着他,像在听别人的故事。
萧震川喝得急,酒沫子沾在下巴上:“你爸……就是我那个舅舅,在赌场输了一大笔,被丁忍抓住把柄,又是偷公司资料又是配合举报……”说到这儿,他把酒瓶往茶几上一墩,“砰”的一声,“老子算是栽在丁忍手里了!”
这些烂事被董事会那帮老东西捅到了老爷子面前,萧震川没细说,但也猜得到老爷子有多生气。“几个老古董,亏了点钱就急吼吼打小报告,”他嗤笑一声,“关键是老爷子说我连丁忍都斗不过,还被摆了一道,丢人!”
更致命的是,他私下里想在会所搞点白面生意,觉得利润高,结果第一次试水,就在泰国翻了船。“谁知道老爷子早就在公司安了眼线,什么都瞒不过他,”萧震川的声音瘪了下去,“他早就说了,萧家的人,碰什么都不能碰这个,我偏没听……”
张玉泽脸色变了一下,早知道父亲靠不住,那人一辈子好赌,当年母亲就是被他气病的,母亲走后,他就跟张家断了联系,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还是被这亲爹坑了。
张玉泽这才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那我爸……”
“还能怎样?”萧震川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锅我都背了,他那点事算什么?已经把他从公司开了,让他回老家待着去了,省得再惹事。”
张玉泽沉默了良久,客厅里只有萧震川粗重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说了句:“谢谢表哥。”
萧震川摆了摆手,没再说话,只是一瓶接一瓶地喝着酒,好像要把一肚子的火气和憋屈都淹死在酒里。
张玉泽看着萧震川一瓶接一瓶地灌酒,突然开口:“那你为什么来N城?别说是无路可去,国外那些花花世界,不是你最爱的地方吗?”
萧震川正举着酒瓶往嘴里倒,闻言动作顿了一下,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他那双祖母绿的眸子闪了闪,带着浓浓的酒气,眼神有些发飘。
迟疑了好一会儿,他才含糊地哼了一声,没正面回答,只是把剩下的半瓶酒一饮而尽,空酒瓶被他随手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其实他心里清楚,自己跑这来,说到底还是因为朝思暮想的人——林微
知道她回了N城的师范大学,离得近点,哪怕远远看着,心里也能踏实点。可这话他说不出口,尤其是在张玉泽面前,那未免也太没面子了。
张玉泽看着他那副嘴硬的样子,心里跟个镜子一样,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带着点看穿不说穿的了然。
可这笑意还没在脸上挂稳,他突然“唔”了一声,眉头猛地拧成一团,一只手飞快地按在胸口,指节都攥紧了。一阵尖锐的刺痛像针似的扎进来,疼得他眼前发黑,呼吸都跟着滞了半拍。
“怎么了?”萧震川察觉到不对,抬头看他,眼里的醉意散了些。
张玉泽摆了摆手,没力气说话,只是靠在沙发背上,大口喘着气,唇边泛着浅笑令萧震川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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